她说爱情这东西,风流的君子最浪漫,不当回事最牢靠。 她什么都没说,心底竟然有一丝静谧的欢愉。 这些抽象的浪漫,她似乎能在一个具体的人身上找到所有的投映。 这是不是就叫做喜欢? 她不知道,她没有说过这些。 不知道聊到什么,不知道在说谁。 梅汀说不是,“因为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的人,人最终都会喜欢灵魂相悖,但现实相似的人。” 沈时亦沉吟片刻,尤为赞同,指着陈子夜说,“难怪你喜欢余樵,他跟你一样,都向往大学。” 夜深人静,心如擂鼓,陈子夜想说,她可能只是喜欢余樵这样的人。 或者说,她喜欢很多穿校服的人。 他们总是叽叽喳喳一起放学,会聊她听不懂的东西,会抱怨最近的考试真是太变态了。 还会一起买烤肠和麦当劳吃,谁的餐先上就先分走谁的薯条。 这让陈子夜很羡慕,她不能吃这些油炸的食物,也不知道什么叫等量异种电荷。 她只能跟那些女孩子们一样,束起高高的马尾,用最简洁的头绳。 …… 陈子夜不是不知道这些。 但过不去刚刚那些肆虐的坎儿,捂着自己的脖子说:“您的好就是这样吗……” “我不屑拿喝醉当借口。”梁季禾的声音沉下来,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然后冲她身前还在滴着红酒的羽绒服抬了下眉,“你可以生气,但是不要跟你自己过不去。” 陈子夜扯了下嘴角,接近苦笑,“梁先生……您喝醉了,是您吃惯了山珍海味,偏要跟我过不去。” “我不是喝醉了。”梁季禾觉得他是疯了。 开车千里赶回来,只为了送她一株腊梅。 八年来,他没涉足过戏院任何大小事宜,唯恐八卦媒体大做文章,耽误一园子女孩子的口碑清誉,不允许范师傅对外宣称真正的幕后投资人,没半点往女人堆里钻的兴趣。 他屡次在重要会议中途离场,一再打破工作里他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的原则,只为了她一通落了几滴泪的电话,模棱两可的说辞明明他根本就不信,却还是不忍心留她一个人。 他不信神灵,不求顺遂,只求菩萨如了身边这个小姑娘的心愿。 几十年,书翻了又翻,路走过无数程,跟无数次兴趣盎然地跟善恶交手。 却在一个小姑娘面前一败涂地。 ……自始至终,她都只当自己是不能得罪的幕后投资人? 原来他的喜欢,在她眼里,不是将世界看得更辽阔的底气。 而是一种看似免费的诱惑,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她温柔的豢养。 梁季禾冷漠地笑了一下,笑自己一把年纪玩什么真心,“林叔会送你回去。” 陈--------------/依一y?华/子夜没有开口说话,双手在他看不见的羽绒服之下攥紧又松开,她转身开门,顿住脚,回头用比他更失望的语气说:“平时我不小心踩到狗狗的尾巴,都会跟它道歉。” ……它才会跟我和好。 梁季禾当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喉咙泛苦,酒意已经彻底醒了,如同满地的狼藉,破碎了的红酒瓶,窗边莫名其妙在今夜绽放的粉白芍药,不合时宜的惊艳,他重新挂上得体的神情,“还重要吗?” 门用力关上,设了减震装置,闷闷一声响起,听起来比陈子夜的心情更糟。 — 观妙离开戏院的消息,是在一周后宣布的。 那天是出复试结果的日子,范师傅照例定了一桌饭,喊上了陈惊蛰和陈池羽。 知情人都缄默,听范师傅宣布观妙即将因为个人身体原因无法承担高强度演练任务,自愿选择离开戏院,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