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曦醒来时,只觉浑身抽痛,像是一身的骨头被拆建重组过一般,疼得钻心,而丹田里更是找寻不到半分灵力。 她这是怎么了? 手肘用力撑住床板,挣扎着想要起来,一双眼警备地在这间空无一人的陌生房间转了一圈。 她记得,自己正在和神殿的追兵对持。 那女人说了一大堆挑衅的话,宣称洛岚是她的,之后…… 月浅曦努力回忆,但记忆就像断了片,根本记不起来。 “前辈?” “璇玑?” 她尝试着与两个新伙伴联系,却都石沉大海。 是他们把她带到这儿来的吗?精神海一片死寂,月浅曦只能如此猜测,拖着疲软的身体下床,刚离开被褥,她就惊讶的发现身上的衣物变成了一件新的浅绿长衫。 “你醒了?”一道熟悉的清润声音从轻轻推开的门外传来。 月浅曦吃惊的瞪大眼:“前辈?” 我去,他不是在学院吗?怎会现身在此? 穿着一席雪白儒袍的笑忘白稳步迈入屋中,持手扣住月浅曦的脉搏,用灵力探视:“经脉受损,灵力暂时无法动用,好在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再服用些巩固根基的灵药,就能恢复。” “我想,前辈你需要向我解释的事有不少。”月浅曦沉了脸,神色很是严肃。 “你想知道的,我会一一告诉你。”笑忘白仍是那副儒雅温玉的模样。 “前辈你怎么会出现在天镜之地?我又为何会在此?神殿的人呢?和我在一起的同伴呢?”月浅曦大气不喘,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这里并非天镜之地,而是荣宁大陆……”笑忘白娓娓道来。 原来,在恶战之日,她因不敌神殿冕下,险些落入神殿之手,紧要关头笑忘白利用传送阵现身,将她及时带离危险之地。 “你已经昏迷了足足五日,当时,你体内的邪气不受控制,任何人近身都会引起你的反抗,我才与银家家主及几位长老一起联手,封印了你的灵力。”笑忘白沉吟半秒,竟俯身朝着月浅曦深深鞠了一躬。 “您这是做什么?”月浅曦吓了一跳,忙侧身避开。 “之前有意对你示好,实乃忘白别有用心,抱歉。”笑忘白满心歉意,却独独没有半分后悔。 “没有必要。”月浅曦抬步上前,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人搀扶起来,“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她扯开一抹释然的笑,笑容灿若照样,不见丁点阴霾,笔直照入了笑忘白的心中。 “当初在学院,前辈您对我诸多维护,打开玲珑塔顶层,让我得以进入亡灵之地,随后红家的挑衅,您又主动站出来为我说话,这些事,我心里不是没有疑惑过的。”她很早前就明白,前辈对她的好怕是另有目的,“但不管怎么样,您都是我的恩人,这份恩情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消失。” 笑忘白彻底愣住了,他设想过一旦真相曝光,会出现何种局面,却没想到,她的态度竟与之前无异!轻易就原谅他的欺骗与隐瞒。 “虽然我能体谅您,可我心中也有一惑,”月浅曦眸光一沉,深深凝视着他,“为何是我?” 论天分,这片大陆上的天才不少,比她天赋更高者一定存在,照圣灵剑的说法,自从千年前东无心陨落后,一直至今,从未有任何人为他报仇,直到她出现,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笑忘白温和的眉眼染上黯然:“东无心的人,当年全部陨落,曾对他崇敬的信徒,也将他视作了背叛者,在这片大陆上,提及他,莫不是唾骂、鄙夷,何人甘愿冒着得罪神殿的风险,去为他报仇?去揭露千年前的真相?” 月浅曦蓦地想到那座废弃荒芜的神庙,想到了庙中失去的石像,心中哪还有不明白的? “是我问错话了。”她无意揭人伤疤,对此自是深表歉意。 “不怪你,其实,当初在见到你本人前,我就对你有所耳闻。”笑忘白极快敛去了面上外露的神色,“罪海结界被破,神殿下界,且血洗罪海的事,在你还没到达梅尔蓝城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月浅曦骤然变了脸色,这怎么可能?她试图从笑忘白脸上看出玩笑之色,奈何,她失败了。 “请您明言。”她得把这件事弄清楚。 事已至此,笑忘白岂会再瞒着她?将实情和盘托出。 罪海结界告破,惊动神殿,而他一直有留意神殿的动静,在神殿使者下界时,便得到了信儿,命人查探后,就查到了罪海,他的人在赶去时,罪海已然变作一片死海,曾被放逐在那儿的人通通不见了踪影,徒留下一座座孤坟。 “那些孤坟让我断定有人瞒过了神殿的耳目,活着离开了罪海。” “原来如此。”月浅曦这才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又有疑惑顿生,“可你是怎么判断出是我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