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跨过门槛,抬眼间撞上了方要下马的段枢白,他心中一喜,脚下步子飞快,鸟儿一样地小跑着去到段枢白身边,不知所情的秋然在后面慌叫道:“公子,公子——” 秋然见到自家姑爷,口中的叫唤戛然而止。 段枢白面带笑容,一脸宠溺地将跑过来的夫郎抱进怀里,在对方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打趣道:“怎么?半个时辰不见,就想为夫了?” 放下心来的萧玉和蓦地想起身后的一群人,慌忙将人推开,身上的佩环锒铛,红着脸来嗔怪道:“谁让你一大早地不告而别。” 段枢白摸摸他的头:“我那不是见夫郎睡得正香,怕惊扰了你。” 后面出来的孙家夫妻见这对夫夫的黏糊劲儿,孙夫人用帕子掩嘴笑着,拉着孙智心的手使眼色:“瞧瞧这对夫夫,多恩爱啊,简直一刻也离不了。” “玉和见了段大人,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段大人多宠夫郎,你也不跟着学学。” 孙智心拱手向夫人讨饶道:“夫人,为夫还不够宠你吗?” 孙夫人笑骂道:“你哪里比得上人段将军。” 走在最后面被两个官兵看押着的符千席斜着眼睛一脸鄙夷,被逮到孙府关了一夜,他脸上的青渣更甚,整个人看起来落魄不已,头顶上还有几撮头发杂草一般地翘起来。 符千席气鼓鼓磨着牙看着前面抱着美人的段枢白,低声咒骂道:“狗将军。” “美人乡,英雄冢……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段枢白搂着萧玉和走过去跟孙智心会面。 孙智心笑道:“人和船我已经叫人预备好了。” 段枢白点头笑道:“如此,多谢孙大人。” 孙智心摆手:“哪里哪里,我还要感谢段大人,多亏了你给我解决眼前这一难题。” 符千席瘪着嘴听着两人官场虚与委蛇听得牙齿都要酸了,忍不住抬头看天,他在心中下定决心,就算被迫押往阳州,他也会不畏强权,坚定与邪恶势力作斗争,抵死不会听从狗将军的命令。 他迟早有一天逃回宣州! 几人说说笑笑正要上马车—— “孙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建兴官兵骑着快马赶到。 那人踉踉跄跄跌下马来,神色慌张,口中只顾着惊叫道:“孙大人不好了——” 孙智心皱着眉头打断道:“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好好说话,什么不好了?” 周围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这名骑马来报消息的士兵。 士兵喘着粗气,惊魂未定道:“孙大人,城外流民堆里发生了暴动。” “什么?发生暴动??”孙智心震惊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自语道:“不可能啊,已经都派人去说,会将他们安置去阳州,船都准备好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动乱的?” 段枢白他们也同样不解。 士兵慌慌张张道:“是、是派人去了,但是难民里有人造谣,说孙大人是打算将他们哄骗上船,继而凿船伪造事故将他们葬身江海,他们一听这个,激动的人群就不管不顾了,带头者集结了一伙人,打杀了去传话的官兵,还抢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说是要攻进城来,和我们鱼死网破。” “他们现在正在城门口嚷嚷呢!” 孙智心大骂一声:“荒唐!” 段枢白不可置信地翻了一下眼球,抓住那士兵的手问道:“我不是说了要让城里的精锐去传话吗?怎么还被一群饿着肚子的难民给截杀了?” 那士兵颤抖的瑟缩:“那群流民们狠起来不是人,据说他们饿狠了连人肉都吃,而且他们是西边兼州来的,比我们要高壮不少,我们哪里抵抗得住……” “那群人眼睛和狼一样,我们看着就害怕,不敢上去。” 听了这一席话,宣州的官兵居然是这幅德行,段枢白低声咒骂一句,我服! 孙智心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跟段枢白说道:“现在你应该能知道为何我不敢轻易将流民放进城。” 朝廷重文轻武已久,多地吃空饷严重,宣州地处繁华富饶之地,靡靡之音不断,安逸懈怠,久不打仗,宣州官兵疏于训练,一些刀枪都不会使的也充作官兵,可想而知,他们的防御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能随意舞刀弄枪玩点假把式,已经是这里的精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