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光头伸手一捞,程岫转身一个回旋踢,正中他不可描述之处,令他的脸色顿时也扭曲得不可描述。 程岫看着他一点点地矮下来,与自己齐平,慢吞吞地开口:“我劝过你的。” 黑人光头脸憋得通红,手还不死心地朝着他离去的方向招着:“你,等等。” 程岫头也不回:“上瘾了?” “你知道……去哪里吗?”黑人光头蹲跳了几下,慢慢地趴在地上。 程岫的脚慢慢地出现在他的脸边,轻轻地踢了踢他的肩膀:“喂,带路。” 黑人光头一动不动。 程岫说:“别装死,我踢得力道不重。” 黑人光头眼泪汪汪地抬头:“我坏了,生不出孩子了……” “噗!”程岫憋着笑,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一转头,就看到曹琋挺直的身影慢慢走近,后面还跟着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再近些,就闻到了一阵酒气。 曹琋弯腰将程岫抱起,看也不看地上的黑人光头:“回去吧。” …… 黑人光头默默地爬起来,嫌弃地看了眼跌跌撞撞的酒鬼,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无比顺利。由于领养关系取缔,监护人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养好了也不一定给他送终,养坏了警察上门查水表,所以,手续办得很顺利。酒鬼在监护人转移书上签了字,程岫正式转到他的名下。 黑人光头送酒鬼回去,程岫和曹琋一起回家。 程岫问曹琋:“多少钱一个月?” 曹琋说:“不给钱。” 程岫说:“千万不要说他见到你惊为天人,从此拜服在你的西装裤下,甘效犬马。” 曹琋道:“……你能从晋江出来吗?” “这次和晋江没关系,完全是我对你的角色分析。” 曹琋嘴唇抿了下,还是没忍住,笑道:“这是你对我的印象?” “我对你的印象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丝质衬衫灰西装?” 程岫说:“嗯,脸很容易记,文件交给他转发,我很放心。” 曹琋笑了笑:“脸有多容易记?”顿了顿,不等程岫开口,又很快截断,“算了,听到‘脸很容易记’我就很开心了,还是不要听下一句了。”知足者常乐,省得下一句把这一句也扭曲了。 程岫也不强求:“你答应给酒鬼送酒?” “一天一次,适当地减少,直到他慢慢地清醒过来。” 程岫有点惊讶。曹琋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大概出生政治世家的关系,从小到大听多了各地贫穷疾苦的新闻,早已习以为常,一思考就是政策改革,拨款援助,对个案并不在意。 曹琋说:“他是你的监护人。” 程岫说:“那他真应该谢谢我。我们什么时候走?” 曹琋说:“再等等。” “等什么?” “扫清后患。” 程岫刚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们潜入表舅妈的家。 曹琋说:“虽然我改掉了桑乐在民政管理所保存的DNA资料,但是他在这个家里待过一段日子,说不定会留下痕迹,必须扫清。” 程岫说:“你觉得以后会有人对我的来历寻根究底。” 曹琋说:“宋昱还活着。” 程岫不说话了。 不错。 宋昱知道他的底细,可能还掌握着他复活的证据。只要宋昱活着一天,自己就随时会面临身份被揭穿的危险。而等来的,也绝不会是全国上下欢天喜地地庆祝他生还,甚至可能会以使用非法实验,让他安乐死。 曹琋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下手背:“放心吧。他自己也是实验室的一员,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想和你同归于尽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堆婴儿用品,又从衣橱的身处翻出了儿童枕和被单。 程岫惊奇地看着他放入箱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你打算把东西带走?她不会报警吗?” “当然要报警。” 说完没多久,曹琋破坏掉防火装置,把房子一把火烧了。 程岫惊呆了。 等烧得差不多,他冷静地报了警。 曹琋说:“不能影响邻居。” 程岫:“……” 之后,曹琋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另一户人家翻东西。 程岫说:“这户人家也收留过桑乐?” “桑乐父母在世时,曾雇佣她当保姆。”曹琋解释道,“有些保姆喜欢孩子,就会收藏他们用过的东西,比如……”他拿出一盒奶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