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云彩,心里想着:这飞机什么时候飞得再高些再高些,会不会把那突然运移至此的九重天天层戳个窟窿呢? 收回目光,我看了一眼雷波兴,问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一次都不回洱海去看看?” 我真的很想他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而并不是我用任何可以读到他心里话的咒诀得到答案。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一次都不回去洱海边上看一看,哪怕他不知道那里有一个曾经深爱着他的人,哪怕他不知道现在那个已经变成了“鬼”的人仍旧深爱着他。 那个曾经不说话的男孩儿,那个喜欢用笔来交流的鬼。 雷波兴听到我这么问,脸上立刻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沉声道:“我不是不想去,而我不敢去!” 才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眶便泛起了红,鼻音也重了起来。 将一张面纸递给了他,他的妻子一边温柔地拍着他,一边说道:“这些年,我们两个都不愿再踏足云南,因为每次想起那里,我们就会想起徐来,而每一次想起徐来,我们两个都会感到内疚,我们不敢回去,不敢去触碰那曾经发生过的事,我知道老公有多伤,那种伤连不碰都疼痛难忍,当然是能避就不避,不敢回去!” 雷波兴的眼泪早就已经淌了下来,抽泣得像个孩子一样。雷妻明明是在安慰着他,却自己也哭红了眼睛。 他们的话让我想起了自己,有些地方我也是永远都不愿意再回去的,连提及都不愿意。 下了飞机,我们坐上了出租车,天空中突然阴云密布,仿佛大雨随时都会倾盆而至。 我的心有些不安,我不怕雨有多大,只怕雨前那滚滚而来的电闪雷鸣。 当出租车停在了我的“琴乐声嚣”门口时,我发现张临凡和苌菁仙君都已经候在了门口。 付好钱下了车,我先走上前去,轻声问道:“你们出来干什么?崔徐来呢?” “已经离开了!”张临凡低下头去,跟着从身后拿出了那个黑色的笔记本递给我,道,“还,还带走了一些东西!” 我一把抢过来,翻开才发现上面竟空无一物,心中顿感一阵悲哀袭了上来。 原来,再浓的情深意重,都敌不过时间和分离,再真的痴情长情,也跨不过阴阳相隔。 崔徐来,或许本就如此命运,看来他的那一往情深,最终也无法让心爱的人明了。 雷波兴走了过来,将我手中的黑色笔记本拿了过去,走到了与我的“琴乐声嚣”一街之隔的洱海边,找到了他们曾经常常坐着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们几个追了过去围在他身边,他全当看不到,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着笔记本,想要抓住那迅速消失到连看都看不清的字。 “这个笔记本,是徐来考上重点初中的时候,我送给他的礼物!”雷波兴继续翻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味道地笑意。 看来,崔徐来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的黑色笔记本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他的灵魂残片,“他”用自己最后的灵魂书写下那部属于“他”的爱情故事。 当雷波兴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眼泪“啪啪”地砸在了纸页上,湿了那一点一点缓慢消失的六个字——“雷波兴,我爱你!” 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男人痛哭出声,哭得撕心裂肺,甚至忘了身旁还站着自己的妻子。 张临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一块薄薄的石子掷向了洱海,远远地望着它打起的一个接一个的水飘,眼神空灵。 苌菁仙君仍旧笑得弯着一双俊俏的凤眼,举着酒壶喝着酒,却一语不发。 而我虽然脸上淡淡地笑着,心里却酸成了一片:宿命终究是待崔徐来不薄的,就在“他”烟消云散前,“他”用尽了最后一丝灵魂残片,将这六个字留到了最后,用自己的方式,将掩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纯纯的心事,告诉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老公!”雷妻蹲下身去握住了雷波兴的手,将崔徐来留下的已经空无一字的黑色笔记本温柔地合了起来,道,“原来,那个温柔的孩子竟然如此爱你,连我都有嫉妒了,原来,我的老公这么优秀!” 雷波兴回身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将头埋在了她的头发里,泣声道:“对不起,老婆,对不起!” 温柔地拍着他的背,雷妻柔声道:“不,是咱们对不起徐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