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我眉心深锁,念阳伸过一只手来扯了扯我的袖子,脸上的表情带着隐隐的担忧。 “姐姐莫不是在担心,她身上的煞气,跟师父叫我下山之事有关么?” 其实我也只是有些猜测,到底有关无关也是无法断言的,只好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回应在了一句。 “我只知凡事有果皆因起,若是前世种下的因,此世肯会结下果来,这因果之事,也不是我等力所能改的!”说到这里,我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满脸忧心的琳儿,“琳儿,你性子过于鲁莽了,纵是你再看不过去的,也不要随意出手扰了世间规矩,凡事儿都有其根,随意打破反倒会招来更糟糕的结果!” 琳儿听了我的话,估计先是要反驳的,却还是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淀了淀心思,坚定的盯住了我的眼睛。 “公主,你既看得出灾劫祸事,又身为大地之母,缘何不出手相助,反倒跟我说起那些劳什子的因果,我不懂,真的!” 她是这般不懂的,我也不愿多作解释,却是一旁的念阳一副若有所思,跟着大彻大悟的样子,与我相视而笑,不多说一句,却只是举了举面前的酒杯,敬了我一敬。 念阳与我店中一住便是数日,白日里跑到城中城外去搜集气来探查环境,又打算打听城中可有何异状,幸而这些日子平静无波,似不像将发生大事的样子,然,不幸的是,他也没得半点收获,还总觉着这般过于平静下,隐藏着什么暗河。 这几日里店也不常常开着,主要是担心琳儿。自听我说燕娥怕是不日便有性命之忧,她便总是往齐家的花店里跑,以防不妥我和念阳便总是跟着的。 要说这燕娥也委实可怜了一点,身怀六甲临盆在即的,还要拖着笨重的身子打理家中店里的事务,而她那薄情的相公齐一登,从上次打过照面起了冲动之后,更是连日不归,直接住进了那学士府,偶尔回来料理店中生意,也不与她多说些话,还常常争吵,闹到最后竟是连一趟也不回来了,把一切都扔给了大腹便便的糟糠。 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见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这燕娥又是委屈却乖顺,心里还盼着那混帐东西能回心转意,便日日里独守望空房,泪眼相对烛火。 她总是说,日子再苦也不怕的,毕竟还有这腹中孩儿为伴,苦也能化了甜。 念阳和琳儿都年少心浅,三不五时的总在我耳边抱怨她竟如何如何的傻,为了那种混帐东西如何如何的不值得。 今天外面阴沉得很,这个时辰感觉就像入夜已深似的。这一大天的那两个小鬼都没有见着人,也不知道是跑哪儿调查还是去哪儿玩了。 坐在榻上才拿出清泉饮来,倒上一杯都未来及送到嘴边儿,门突然被拍得山响了起来。 掐指一算大感不妙,我连忙飞奔起身窜到门口,才打开门,就见念阳脸色煞白,背上正伏着脸色青中泛着红丝的琳儿。 将他二人让进店中,并让念阳把琳儿放在榻上,我都顾不得男女之礼便剥开了她的衣裳。 一见她心脉上方那泛着黑气的紫黑掌印,我心中便猜了个七七八八,扶她坐好之后,连团手中真气,济出大地之气混于灵力当中,跟着用力一掌拍在了那个掌印之上。 “公,公主,小心,小心......” 知她是让我小心掌中有毒,若不是老早便知,我也不会轻易运用大地之气,专心为她疗伤,并浅浅的微笑着。 “不打紧,我济着大地之气,任何毒也是侵不得的!” 眼含泪珠的望着我的眼睛,她在掌毒清尽之后,倒进了我的怀里。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将衣服与她穿好,并让她寄在了榻上,取头上银钗刺破中指,将血滴进了方才未喝的酒中,只见向上泛着的寒气里又缠绕了几丝粉蓝带金的光末。 “来,把它喝了!” 看着杯上灵力,琳儿的眼泪又一颗一颗的滚了出来。 “公主,让你为我徒费灵力了!” “若你想就这么废了,便继续煽情耽搁下去罢!” 许是我的表情过于严肃了,她连忙吃力的接过了酒杯,一口饮尽杯中之物。 念阳知可以转身了,便凑到榻上坐下,自个儿取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清泉饮,慢慢喝着,脸上也才渐渐随着冷冽的酒液,恢复了一点红晕之气。 进后堂去洗了个手,随便又捎了几壶清泉饮出来,我坐回了榻上,自斟自酌起来,时不时的用眼神瞥他们一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