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看得出我是无比坚毅的,苌菁仙君仍旧死死的钳着我的手腕,眼神中心疼之情更盛,那一汪水气竟团在了眸子里。 “你若这般做,可是要伤了不少精元,想去那三生石边,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听得此言,我心头竟升腾起一丝丝的暖意,原是他本也看穿我的想法,这多年来也不曾放弃过的那个念头。 轻轻的拂开了他的手,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薄唇上。 “苌菁兄莫要担心,那三生石之事虽是我多年惦念,却已不再多做他想了!” “莫不是你知晓了什么?” 他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言下之间,轻轻的抹了抹眼角,抓住了我的手合进掌心。 复摇了摇头,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望向了尚华,虽说他低垂着头,又隐在黑色大氅中,却仍难以掩盖住他身上那一缕缕白色华光。 “想来那日我只身私闯阴曹,若了那个引魂藤出了地府,害你命丧,却不想……” 这件事我是一直藏在心里,若不是今天见了事主,是断断不肯说出来的。看了看他那张悲切难当的脸,我心中的愧疚更盛。 “怨不得姑娘的!”尚华终是开了口,却脸上满满的宽容,“姑娘一心点醒我去救铃儿于水深火热,岂料这世间无常,要是我早些下定决心,带走铃儿,便不会生出后来这些个事端,怎能怨得姑娘呢?” 回头与苌菁仙君对望了一眼,两人便深感彼此心中遗憾,实是不愿再触及尚华心中的旧创。 “苌菁兄,那一日他二人本该一同卷入地府,却为何一人入了地府,一人上了西天?” 未等他开口应我,尚华复开了口,眼神疑惑了又焦灼。 “当时之事,我是真真记不得了,只知那青藤卷我,失了铃儿,我便就只想一死也未做挣扎,忽然就感觉身体轻轻飘飘,像是飞了起来一般,再睁开眼睛时,便身在云端,四周尽是洁白安逸,还有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同铃儿家院中种着的那种花,只不过却是白色的!” 我心中忧思,想来尚华应该是入了西天接引路,化了一株洁白无垢的曼珠罗华,若真是如此便无法回这世间的。 “真是苦了你了!” 脸上的忧色一扫而空,我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容,对仍旧握着我手的苌菁仙君欠了欠身,动作有些夸张,仿似道了个万福一般。 尚华之事教人心疼不已,本应王室贵胄却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在世间游走,个中的辛酸苦楚想必不是外人可以体会的,但始终如此,他却一心向善,不曾为祸任何一人,可见其内心之纯良。 “那日把铃儿精魄交了你之后,我便去西天接引路寻了尚华!”苌菁仙君用那只没有握着我的手托了托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道,“现在你可知我为何要说他们本不应该在一起了罢,生就两生花命,故而必有此劫啊!” 他们原是这般命数,却为何只道世上有情,而要有什么该死的定数? “你呀,又要胡思乱想了!”苌菁仙君知我心头又起悲愤,便捏了捏我的手,复戳了戳我的头,“好在这世间的轮回尺已然错乱了,世人投胎转世皆由阴司定夺,我之后复去找那阎王理论,被他告知,这长孙铃芯属多次应死却未死之人,生死簿上早便勾了去,所以当初她死了之后,被带入阴曹也只是化了那曼珠沙华留在了三途边上!” 听好这么一解释,我们几个人不禁“噗哧”笑出了声来,心中不免为之叫好! 毕竟,若不是他们当初整出这一大笔的糊涂账,又将其不了了之,今日里我们纵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的罢! “所以,苌菁兄更不应阻我了!” 终是拂开了他的手,我双手掐指团于胸前,一个梦回咒便成了。跟着自我的胸膛一股金光流出,身形便也跟着高出许多,下身一条泛着紫色的巨形蛇尾也盘了出来。 琳儿的表情直直僵在了那里,认识我这些年来,她从未见过我的真身,露出这般样子也实属正常。 苌菁仙君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毕竟,初见时我便就是这样子的游走在山野树林间。 尚华的眼中根本没有别人,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株血红的曼珠沙华上。 移动到他身边,我俯下身去,苦笑道:“那日帮你们不得,也是天意所向,便成了事与愿违,但,今日有些机缘,也算了了我之年心结,成就你们这段情事!” 琳儿无奈的摆了摆手,叉着小腰,调笑道:“哎,可是我的公主大人啊,从头到尾,你给支的招啊,除了‘私奔’就是‘私奔’!” 尚华此时才明了我的身份,竟怀抱花儿跪倒在我面前。 “姑娘竟原是女娲娘娘,在下毕生便只有和铃儿在一起这一个愿望,求娘娘成全,求娘娘成全!” 自他怀中拿过了那株曼珠沙华,我轻轻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