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侍郎吃惊之余,斩钉截铁地认定,这一切都是拜月华所赐。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进宫向着太后打听,此事来龙去脉。 他在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太后传出话来,不见!也让他稍安勿躁,不要折腾了。 沈侍郎预感到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太后都撒手不管了,或者说管不了了,难道泠儿她果真背着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他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沈心才,再次疑惑起来。他想他这些时日往宫里跑得勤,上次盘问又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结果,自己应该好生逼问逼问了。 就算是没有猫腻,以后也要严加管教,悬崖勒马,否则早晚惹出祸来。 他一回到侍郎府,就命管家去找沈心才,可是寻遍了府里,还有他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有踪迹。 他开始慌了,觉得,可能已经迟了。 沈心才喜欢寻花问柳,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哪家的姑娘调、教得好,哪个姑娘温柔哪个姑娘辣,哪个姑娘是什么味道,他几乎如数家珍。 京城里几乎所有的青楼烟花巷的老鸨都识得他,他虽然嚣张跋扈,臭名远扬,但是对于姑娘们,出手还是大方的。 哪个嫖客不是大爷,不得供着? 今天在大街上拦住他的老鸨,是烟花巷里的王母,她手下养了七个娇滴滴的女儿,平日里装扮赤橙黄绿青蓝紫,被京城里的人戏称“七仙女”。 前一阵子,听说其中有一个被一个穷书生给拐跑了,王母正在四处张罗漂亮的货色。 她拦住沈心才:“沈大公子,有没有兴趣到王妈妈那里喝一杯?” 沈心才咂摸咂摸嘴,回味一下味道,摇摇头:“你家那几朵花看都看腻了,不去。” 王母得意地眨眨眼睛:“若是手里没有金刚钻,那里敢来惊动你沈大公子?新认了一个闺女,波斯来的,前凸后翘,那风情沈公子就算是千帆过尽,也未必尝过。” 沈心才刚刚转身欲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波斯来的女人最热情了,那肉皮也白,雪一般的,不过不知道新鲜不?” 王母手里带着香风的帕子拂过他的脸,廉价的脂粉气直冲鼻腔:“还没开、苞呢。” 沈心才的心顿时就被吊了起来,猴急地搓搓手,未愈的手臂还有点隐隐作痛:“好货色还愁没买主?你该不是拿鳝鱼血唬弄本公子吧?” 王母斜他一眼:“那些剂俩骗那些二愣子还行,你沈公子万花丛中过,经验老道,看看走路的架势都能咂摸出一二三来,王妈妈我敢班门弄斧?不过是这梳笼的银两高,这花儿没人摘得起。” 沈心才心痒难耐,用白玉扇柄指点着王母:“懂我,懂我!走,瞧瞧去。” 王母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沈心才连声催促。 开了门,轻车熟路,径直进了花房。 王母嚷一嗓子:“姑娘们,沈公子来了。” 一片莺声燕语,几位花枝招展的姐儿蜂拥而出,个个妩媚妖娆,香风阵阵。 沈心才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绕圈子,进正题。” 王母掩唇而笑:“看沈公子急的,你先稍坐,我这就去把姑娘叫出来。” 几位姐儿见没戏,撇撇嘴,鱼贯而出,茶也懒得奉。 屋子里王母顺手点了熏香,香甜香甜的,有些腻。 沈心才提提鼻子,轻哼一声,冷不丁一拍桌:“这是想玩我呢,是不是?” “怎么了?”王母惊诧地问。 沈心才用扇柄一指那袅袅熏香:“欢颜香,本公子都玩得腻了的把戏,你用来蒙我?” 王母唇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讪讪赔笑:“一看您就是行家。” 沈心才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这物件本公子那里一抓一大把。” “不可能,”王母斩钉截铁:“这欢颜香早已经被禁,十分难求,我托了许多人,费了许多周折方才取得这一点。” “少见多怪,”沈心才一声不屑冷哼:“本公子年前寻了足有一斤多这玩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王母瞠目结舌:“一斤多!沈公子要这么多欢颜香作甚?难不成?” 说完不怀好意地向下瞄了沈心才一眼。 沈心才一绷脸:“要你多管!死乞婆今天如何这么多话?究竟有姐儿没有?没有本公子没工夫在这里跟你打嘴官司,左右昨个夜里刚泄了火。” “有,有!”王母一迭声地应:“这不是那丫头性子烈,担心伤了沈公子么?所以才费心寻了这香。我听人说,这香春梦了无痕,当时癫狂,过后便忘却其中销、魂滋味,记不得。” “嘁!”沈心才自鼻端冷哼一声:“这就好比吃人参果,再金贵的东西,囫囵吞枣咽下去不知其中滋味,谁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