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种虽然判定为二级冻伤,但其实已经很接近三级了,受冻程度已经快要到达真皮层。 复温之后,小腿和双脚就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水泡,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血泡。 医生说,再严重一点双脚很可能就要落下残疾。 被冻伤是非常疼的,那种皮肉溃烂的疼让人根本就无法忍耐。 即便是如卫严这种经受过很多次伤痛的钢铁汉子,最初的时候也疼得冷汗直流,控制不住的想要呻-吟,喊叫。 那时候得到消息跑来照顾的小梁就想通知家里,却被卫严给阻止了。 他连威胁带恐吓的不许小梁把消息透露出去,就是怕家里人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样子,跟着难受。 按照卫严的意思是想在医院把伤养好然后就悄悄回部队,这事儿能瞒就瞒,不让家里人知道。 真瞒不住也等恢复恢复再说。 可人算不如天算。 最近医院因为冻伤就诊的病人实在太多了,他这种已经脱离危险,进入恢复期的病人就被“撵”了出来。 没办法,他只得让小梁把他送回家。 说是进入了恢复期,可其实此时卫严的状况是最可怕的。 当初的那些水泡或者血泡已经慢慢的都破了,全都变成了溃疡面。 那些溃疡面此时还有液体在往外渗,在旁边结了一圈的小痂。 并且,伤处旁边的皮肤也都变了颜色,青青紫紫,甚至脚背上好大一片地方整片的皮肤都变成了黑色。 别说家里的几个女人看着要哭了,家树和顾恺都红了眼圈,沈父更是心疼的,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直在抖。 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全家人这个样子,卫严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真的是他完全不想看到的,也是他最怕的一种状况。 要不是因为医生反复告诫,说怕溃疡面被包裹起来不容易长好,卫严是打死也不会把伤处就这么展示在所有人面前的。 可现在——他所有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程茹虽然打了几下,可心里实在是心疼到了不行。 她嘴里反复的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然后跑进厨房张罗着想给这俩孩子弄口热乎的。 可她心里太难受了,手抖的连锅都拿不出来,站在厨房转了好几圈,硬是不知道要给那俩人做点什么。 看到妈妈这个样子,还算镇定的沈淙只得走过去帮忙。 在她们两个人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外面的几个人已经为了安排住宿又闹腾了起来。 卫严这个样子,肯定不能让他住到楼上去,那样太不方便。 沈父的意思是让老伴儿过去和大女儿还有两个孩子住,他和卫严住在一个房间。 可卫严死活不干,非要让给他在客厅搭个小床,说他睡客厅就可以了。 那沈老头儿会愿意? 他这会儿本来就心疼这个侄女婿心疼到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但卫严也一样心情,他知道自己已经惹得全家人难受了,更不愿意再给人添麻烦。 于是一老一小硬是为了一个床的问题争执了起来。 气得沈老头差点要打人! 最后还是顾老爷子一锤定音,让顾恺和家树上楼搬个床下来,就给他安放在阳台和客厅相连的那个位置。 沈淙当初把小区的家具都给搬回来了,沈家缺什么也不会缺床,而且即便是单人床,也是舒舒服服的,绝不对付。 另外,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阳台做了双层的隔温玻璃,家里所有的墙壁都加装了保温层。 用老爷子的话说就是:“住客厅也没什么,离暖气片近还更暖和些。无非就是早上不能睡懒觉了,卫严本来也不睡懒觉,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有了老爷子发话,床的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在沈淙的帮助下,沈母很快给两个人端出了补血补气的红糖红枣炖鸡蛋。 因为心情波动太大,老太太往汤里面放红糖红枣的时候都是论把抓的,只想着多放点,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做出来的汤都黏的快要能拉丝了。 沈淙在旁边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深深的替外面那俩人担忧,只觉得妈妈这是在给卫严做月子呢! 坐月子也不能喝这糖水啊? 跟干吃红糖差不多。 ——可是她也不敢说。 这会儿老太太浑身上下都写着“暴躁”两个字,谁敢惹? 卫严和小梁接过碗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