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笑着从身边放着的几堆票据里抽了一张出来,又拿了旁边的毛笔和红泥一起递给杜齐悦,“郎君请签名吧。” 杜齐悦接过毛笔在红泥里沾了沾后在票据的右下角签了名字,将票据递还给伙计之后,伙计看了看确认票据没有问题,就一手把那二两银子塞到了柜台里,一手将两串铜钱交给了杜齐悦。 两串铜钱得有十五六斤重,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坠手,杜齐悦解了一串拿了一些铜板塞进怀里,剩下的绑好后和另一串铜钱一起放在了背筐里,然后用布严严实实的盖好。 “虎子,钱换好了,我们去买东西吧。”杜齐悦把背筐背起来边往外走便对虎子说道。 虎子却一把拉住了杜齐悦,说道:“小悦,你太不小心了,钱店外头很可能有人看着呢,你这么出去,钱很容易被人偷走的。快把筐背到胸前。” 杜齐悦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他连忙把背篓背到了胸前,抱歉的笑了笑说道:“现在好了,我们快走吧,先去买点油盐,回头再去买肉。” 卖油盐的店铺在隔壁街,那条街正好是三金街,杜齐悦和虎子拐过弯要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打扮的异常漂亮的钱银从一家布店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个少爷打扮的爷们跟出来送他。 “小悦,那是钱家的哥儿!”虎子指着还在和那个爷们依依惜别的钱银,一脸的愤怒。 杜齐悦看着那个爷们总觉得很熟悉,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原主是认识这个李思诚的。杜齐悦有一个同窗好友名叫梁安厚,这个梁安厚是大湖镇县太爷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的表弟,因为家中母亲去世,继母鼓动着父亲将他净身分了家,就投靠到了县太爷这里来。梁安厚人如其名,为人忠厚老实,读书又好,很有一点才华,县太爷看他不错就让他寄住在了自己家里。半年多前杜齐悦与梁安厚及其他几个好友聚会时,梁安厚就带着李思诚去过,说是自己的姻兄。李思诚为人很不错,只是做商人的和书生们毕竟不是一类人,且商人多少比读书人身份低一点,因此杜齐悦也只在聚会上见过他两三次,后来就再没看到过。 “原来是他!”杜齐悦心里乐了一下,真是老天要帮他,钱银勾搭的爷们要是别人他还真是要顾虑一二,如果是他认识的这个李思诚,他当真是不需要担心的。 当初一帮子十来岁的小爷们聚在一起,自然不会只谈些诗词歌赋,闲闻趣事,情窦初开的年纪,喝上一些酒胆子一大也聊过喜欢的哥儿爷们,说过对各自婚姻对象的看法。当初梁思诚曾经说过自己娶的不管是姑娘还是哥儿,长相家世都都只要一般就可,但是人品必定得好,说是娶妻娶贤,不贤绝不会娶进门。如果李思诚说的这话是真的,那么这个钱银他肯定是不会娶的。 “小悦你认识这个爷们?”虎子问道。 “认识的,我曾经与他喝过几次酒的。等钱银走了我们就过去找他说道说道!”杜齐悦笑着说道。 钱银与李思诚站在门口有说有笑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散,杜齐悦等的有些焦急,柳树湾村的牛车在镇上就待一个时辰,错过了时间就得自己走回去。他便塞了些铜板给虎子,让他先去隔壁街买些肉,省的等会他办完事再去买东西来不及。 杜齐悦站在街角等了十来分钟,钱银才和梁思成依依惜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怕被钱银看到了打草惊蛇,就一直等到钱银拐进了一家胭脂铺子才走进了升财布庄。 李思诚站在柜台前和伙计说话,杜齐悦走过去对他做了个揖,说道:“李兄,多日不见,不知可还记得小弟。” 作为一个不错的商人,李思诚认人的功夫非常好,因此虽然离上次两人见面已经过了半年之久,杜齐悦身上也起了一些变化,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笑着说道:“记得记得,哪里不记得,乐雅,杜乐雅是不是?我前几天与广仁见面他还与我说你家近来有事暂时不能继续学业,他本想和你明年一起去考童生呢!” 李思诚说的乐雅是杜齐悦的字,广仁是梁安厚的字,李思诚则字信阳,当初三人有意相交,因此都是以各自的字来称呼的,这会儿杜齐悦见梁思诚面上没有生份的样子,就说道:“信阳兄,这些事说来话长,咱们先不说这个,我来是想买几尺子布的,能否劳烦信阳兄帮忙介绍一下。” “有何不可,乐雅,你的布是要买给谁的,又要做什么款式,先告与我听,我好帮你挑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