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不是捕鱼能手,也不是来自擅长捕鱼的名族,在科技水平飞速发展的那些年里,传统手工业日益没落,很多手艺都失传了。他们这里住着这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懂得冰面捕鱼的,往往辛辛苦苦忙碌一个晚上,收获却少得可怜。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谷物的消耗,各家养着的鸡鸭,除了留下必要的数目生蛋繁殖,多余的都宰杀了,不仅少了几张吃谷子的嘴,一家老小都还能吃上荤腥,一来二去,又省下了不少谷子。 院子里的人们一起养的那些猪,也到了宰杀的季节,除了几只种猪和猪崽,其它的会在这个冬天里全部消耗掉。还有壕沟下面的野猪,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繁殖,数量也有些过剩,是到了该减员的时候了,虽然捕捉和宰杀的过程有些困难。 对高长他们来说,这冬天里的日子着实不错,每天吃大锅饭都能吃得满嘴流油,大黄和辛巴都很是啃了一些骨头。经过上次高长的言传身教之后,不仅索帛和辛巴把红糖给戒了,就连大黄和喵仔都不怎么再去碰甜食,如此一来,高长家的红糖就都没人动了,加上熬糖那晚就下起了大雪,高长料想接下来的大半年都种不了甘蔗了,于是给自家留下了很多。 这么多糖没人吃怎么办?反正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高长就鼓捣出了几样零嘴,放在村子里卖。花生糖、芝麻糖、姜糖、冻米糖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光是红糖糯米糕,高长一个晚上就能卖出去不少。 没事的时候,高长还带着大黄辛巴一起上了一趟山,肩上扛着一把铲子,铲子上挂着一打麻袋,弄了许多野山楂回来冒充山楂。高长他们这附近的山区,原本就长着不少野山楂,从前因为口味一般个头也小,吃的人并不多。但是经过蓝色阳光的一番改良之后,这种野果的个头也快赶上山楂了,就是不知道正宗的山楂这会儿长成啥样了。 有大黄和辛巴在,无论那些野果藏身在多厚的积雪下边,都能被高长轻易挖出来,他一边挖一边品尝,觉得这玩意儿完全可以当山楂使,于是哥儿三个就把整个山头挖成月球表面,直到随身带着的麻袋都装满了,才就近砍了几根树枝藤蔓,做成一个简易雪橇,拖着回家。 高长在自家门口摆了一张桌,两个门边上固定着用稻草绑的草棍子,一串串裹着糖衣的火红色糖葫芦就插在草棍子上,勾得村里的娃娃们直流口水。 高长就是用这些零嘴勾|引村里的孩子们帮他干活的,他们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养蚕,娃娃们个个都是缫丝高手,只要一两蚕丝,就能从高长家换一块红糖糯米糕,或者两块花生糖,或者五片姜糖,或者一大块冻米糖,或者两串糖葫芦。 千万不要小看娃娃们的劳动力,在这个漫长的冬季里,各家各户都因为气温太低,外面的桑叶长得慢,减少了家里养蚕的数量,这也导致了其他几个村子出现没活干的情况。只有高长家,还依旧能够源源不断地向各个村子提供蚕丝,当然,他家的活儿也不太好干,蚕丝都是一小个一小个的,织布的时候老是要停下来接线头,也是个麻烦事,不过有活干总好过没活干。 各家各户的大人,对于家里的小孩拿蚕丝换零食的行为,态度也是不一样的。一般开明点的,都不会对孩子买零食吃的行为多加干涉,只要控制好一个度的问题,小孩儿们吃零食也是被允许的。 还有更开明点的,大晚上干活的时候,干着干着,如果觉得嘴里寡淡得厉害了,就另外绞个几两蚕丝出来,让家里的孩子拿到高长那里去换点零嘴回来,一家老小你一块我一块,很快就被分食干净。 当然,也有那些个想不开的,看到家里的孩子拿蚕丝去换吃的心里就气恼,又不好对高长发作,于是就在家里骂骂咧咧指桑骂槐。其实也都是所谓的‘先苦后甜’的思想在作怪,这些人就是想多存点布匹在家里,坚持要把好日子留到以后去过,眼下苦点没事,结果苦了苦了,所谓的好日子,却总是遥遥无期。 当然,不管别人态度如何,高长生意照做,家里的布匹一天堆得比一天高,每天晚上到白宝他们院子里去听广播的时候,都还要把这些零嘴带上,生意无处不在啊。 这些各个村子的人,但凡是舍得听广播的,一般也都舍得买吃的,他们通常是第一次来高长这里消费的时候,扛一匹布给他,然后高长就会把这人的名字登记起来,直到这匹布被消耗完之前,他随时都能关顾高长的摊子。倒没人担心过高长会吞了他们的布匹,高长这家伙在这一带虽然名声不是最好的,信誉却不错。 这一年冬天,大家除了为口粮忙活之外,最频繁的两个活动场所,就是宝华寺和白宝他们院子了。现在听广播俨然也成了一件时髦的事,自然,广播里的论调,也时刻在影响着这片山区里的人们,当这些人的意见有分歧的时候,经常就容易产生骂战,骂得不过瘾,也有动手打起来的,不过打得都不是很厉害,高长把这理解为无聊生活中的一点调剂和发泄,无关政治。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