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和大黄跟白宝坐同一辆车子,到了镇上以后,司徒他们的车队就跟在后面,白宝他们这辆车开路,他自己的其他四辆车子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司徒的座驾和他们的货车。 白宝他们准备得还算周到,棉被带了不少,车子上路之后,大伙儿就摊开棉被铺一个大地铺,所有人横着睡一排,高长和大黄睡在最里头的位置,第一天晚上还轮不到他们开车放哨,敞开了睡,眼下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段时间,这一人一狗,睡着睡着就抱成一团了。 车队先是往北开,凌晨时分快要过江的时候,大黄就醒了,在被窝里钻来钻去没个安生,弄得高长也只好跟着爬了起来。 “嘿,你总算是醒了,我们刚刚还说要不要叫你起来呢。”车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一盏油灯,白宝的几个兄弟正在打牌。 “到地儿了?”时间好像还早啊。 “没,一会儿就到江边了,兄弟们一块儿打点吃的。” “你没带够粮食?” “眼下到处都是吃的,带什么粮食啊,有枪有子弹,再带点盐巴,齐活儿了。” “只有盐巴?”高长弓身坐在床铺上,他已经开始怀念陈玉珍的手艺了。 “嘿,那不能,该带的调味料咱都带了,一会儿到了江边,咱好好弄点螃蟹,听说这江边的螃蟹最肥。” “大冬天的还有螃蟹啊?”难道出门第一天就要饿肚子?白宝这家伙果然是靠不住,早知道扛包米出来了。 随着车子里江边越来越近,时不时都可以听到车轮下边有东西被压得嘎嘣作响,高长他们这辆车的一个车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破了,车子开着有点斜,前边开车的兄弟问白宝咋办,白宝说开远点再说。 “下边,是螃蟹?”高长不太确定地问。 “你过来看。”白宝冲他招招手,然后拿着一支手电筒,掀开车后的篷布,手电筒的光线照在路边上,时不时可以看到一只只青壳大螃蟹慌慌张张地爬来爬去。 “丫的,这是毛蟹?”高长眼神好,看到了螃蟹钳子上的一撮撮毛,可是这个头实在是有些夸张了,虽然这年头什么东西都疯长,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第一回看到,难免会感到震撼。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白宝常年在外头跑,见过的东西自然是比高长多。 “你打算让你弟兄拿枪打?”高长嘿嘿笑了两声,螃蟹不像哺乳动物,身上扎个眼就歇菜了,它们被剁成两截都还能动弹几下呢,这要拿枪打,一只螃蟹估计一枪都搞不定,再说就算打死了,也不一定就能弄上车子,以现在的形势,高长不相信白宝真敢在这一带停车。 “呵呵,高长你要是肯出手,咱们自然是能省下不少子弹了。” “谁跟你咱们?”省子弹的是他们,出力的是自己,傻子都知道谁亏谁赚了。“一只螃蟹两颗子弹,车子不用停,咋样?” “一颗。”白宝还价。 “车子不用停啊兄弟,你要是敢在这地方停车,待会儿还能不能再发动就难说了,再说你那个什么司徒叔要知道你小子为了多载点盐,粮食都不带,还耽误大家行程,看他怎么收拾你。”那个姓司徒的官爷,表面上说得跟白宝多亲似地,要真那么亲,还能让他带着兄弟在前头开路? “那一颗半,不行大伙儿就都吃野菜吧,再往前就是一大片平原了,想吃啥菜都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白宝作为一帮之主,也深知积少成多的道理。 “成,借你兄弟的AK47用一下。”一颗半就一颗半吧,反正抓几只螃蟹对高长来说,就跟玩儿似地。 “好说,子弹照算。”那个叫黑子的年轻人说着就把枪丢了过来。 “一群老抠。” 高长骂了一句,从口袋里抓了一枚硬币出来,这玩意儿现在已经不能当货币通行了,村里的娃娃们都拿它们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