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腹部,才能让肠胃在蠕动冒泡的时候不要发出声响了,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体面问题。 高长地窖里是有很多屯粮,可那些大部分都是罐头食品,像罐头肉罐头鱼什么的,从前吃着挺好,现在却还是觉得不扛饿,跟鲜肉没法比。这年头,大伙儿心中共同的梦想,也就是一大碗油汪汪的红烧肉,有肥有瘦,最好肥多瘦少,要多放盐和酱油,口味要浓…… 喵仔刚刚吃了一点蛇的内脏,但是那点东西显然还不够它吃饱,最让猫郁闷的是,它已经很久没能从高长手底下抢到蛇吃了,通常竹林里只要一有异动,高长就会抢在它前面抓到猎物。有时候喵仔好不容易发现和高长不一样的目标,却又往往会被大黄抢先,作为一只猫,它感到也挫败。大黄抓到蛇以后从来都是直接拍烂脑袋,然后叼给高长,这家伙从来不吃独食。 当然喵仔的食物不仅仅只有蛇肉,还有各种昆虫,有时候能抓到鸟,偶尔也会碰到一两只老鼠。这个院子周围的沟挖得太深了,目前很少有老鼠能从外头进来,那几窝原住户,不是被喵仔吃了,就是被院子里的人找出来炒了。 第一批蛇肉烤好了,高长自己吃一块,递给大黄一块,然后从盘子里的生蛇肉里拿一块小的喂喵仔,这只猫不太喜欢吃熟食,而且也不怎么喜欢食盐。 火盆对面还蹲着一个小孩,高长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吃自己的。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女人咒骂。 “还蹲在那里作死啊?喊了你几百声了,让你去大厅去大厅,怎么还不去?” “盯着人家吃肉干嘛?你盯着人家就能给你吃吗?给猫吃给狗吃就偏偏不给你吃,你是个什么东西,是别人家的猫狗吗?” “还不快起来,两眼光光就知道吃吃吃,吃不死你!” “……” 被指桑骂槐也不是第一回了,高长不想搭理她。因为能弄到肉吃,院子里的大部分人对高长还是和颜悦色的,像郑日新这样,偶然帮忙放个梯子,弄点吃的回去给自个儿老婆孩子打打牙祭。但也有一些人对他充满仇视的,就好像农民阶级仇视黄世仁一样,虽然高长从来都没收过谁的租子。 高长对旁边那个蹲在不远处依旧不肯挪步的孩子招招手,那个六七岁的男孩,想都没想就过来了,压根没把他老娘的吼骂当回事。高长递给他一块烤蛇段:“你试试,看吃得死人吗?” “吃不死。”那孩子一口把蛇肉塞嘴里,一边哈气一边嚼,院子里许多孩子都比他大,今天大伙儿又都没要到蛇肉,他这会儿不塞嘴里吃掉,一会儿搞不好就被人抢了。 “那回去告诉你妈,让她别乱说话。”高长拍拍那孩子的后脑勺,打发他走了。 现在谁家的日子都不容易,有些妇女火气就大得很,这时候跟她们吵架真没意思,输了赢了都没意思。 气温已经升高了,他们却因为外头虫子太多不能播种,而他们院子里的屯粮也日益紧缺。于是这个三合院里开始频频发生争吵,这些争吵大多和粮食有关。有些人从前不住在村里,自然就没有屯粮,回到村里之后,要么吃父母,要么吃兄弟姐妹,要么借人家的粮食。 吃父母的情况相对好一些,但是如果家里不是独苗的话,也常常会发生口角。吃兄弟姐妹的粮食就没那么容易了,光景好的时候还好说,这会儿大伙儿连自家孩子都养不活了,还哪里管得了别人,兄弟姐妹各自成家了,可不就是别人了吗? 借人家的粮食那就更不容易了,从去年秋天开始,一直借粮吃饭的话,到现在每个人少说也欠了上百斤粮食了,借东西肯定是要还的,可是看看眼下地里的情况,他们要从哪里弄粮食过来还?等到债主们家里的米缸也渐渐见底的时候,就开始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逼债了,不把对方的最后一点口粮掏出来就不肯罢休。 这段时间,几乎家家户户都闹过,要么自个儿家里面闹,日子不好过了,心情烦躁,难免就有拌嘴的时候,要么跟人家闹,这就要分很多种情况了。比如高长隔壁家的阿善叔他们一家,也跟人吵了一架,而且还闹得比较大,都见血了。 原因是郑国霖的儿子郑纵鸣从他们家院子里的鸡笼偷摸鸡蛋,一连摸了好几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