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高奶奶房间里的那些家具全都被搬了出来,高长和大黄把前门后门都堵得死死的,一整个下午,砰砰地砸门声不时响起,高长和大黄也没再回房间,就坐在厅里,死死盯着自家的两扇门。 等到傍晚时分,院子里才渐渐安静下来了,太阳落山,整个村庄也陷入了死寂,许久,才有人从各个角落里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看着一院子血,有低声啜泣的,也有默然流泪的。 高长拉了一下灯绳,电灯没亮,停电了,比他上辈子在城市里的时候还要早。他和大黄又一点一点地把堵在门口的杂物搬开,毕竟是村里的一份子,这个时候得出去帮忙干点活,挖坑埋尸什么的,外头浓重的血腥味,他在屋子里都闻到了,虽然最初狂暴的人和动物好像还不会吃肉,但是血腥味依然能刺激和吸引它们。 门打开了,高长和大黄迈过门槛走了出去,然后又掏出口袋里的挂锁,把大门从外面锁起来,从此以后他们屋里无论白天晚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万一有人或者其他活物偷偷进去了就麻烦了。 院子里的情形惨不忍睹,很难想象人类发狂了以后竟然能血腥到这种程度,鲜血横流就不说了,连尸体都没几副是完整的,胳膊是胳膊,脑瓜子是脑瓜子,一样一样地散落着。 动物的尸体也有不少,不过这些鸡鸭刚刚狂化的时候杀伤力并不高,成年人抓住它们的脖子一拧就完事了,角落里还有一只猪,大概是晒了太阳以后就从猪圈里冲出来了,好在它们村养狗的就他一户,养猫的没有。 高长刚走出院子两步,迎面就有一只拳头挥过来:“你他奶奶的!刚刚为什么不开门?纵文在外面喊你没听到吗?” “开门了我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高长毕竟修行了这么久,侧身就把这一拳避过去了。 “不要脸的东西!村里的人都死光了你一个人还能独活吗?你他妈的怎么不早点死!像你这样的混混活着有什么用?我家纵文的命比你值钱一百倍!” 失去儿子的中年男人歇斯底里地发泄,他一次又一次地扑过去要打高长,与其说是刚刚失去儿子悲痛难当,倒不如说他看准了高长在这个村里没有亲族,打骂起来毫无压力。 “既然他的命那么值钱,怎么你自己不去救?难道说你的命更值钱?”高长毫不客气地揭对方的伤疤,在自己儿子的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这个男人没勇气站出来,等儿子死了,又悔恨难当,拿不相干的人出气,真他姥姥的跟个娘们一样。 “老子当时要不是被那几个东西拦着,还能指望你么?你个见死不救的东西!”那人声色俱厉地指责高长。 “我看你好像也没受什么伤么?”高长冷笑道,真拼了命救儿子的话,这会儿还能有力气挥拳揍他? “你他娘的!今天要不卸了你!老子就不姓郑!”那男人恼羞成怒,左右看了看,拿起一把锄头就要过来锄高长的脑袋,看来是真起了杀心,在这满院子的鲜血面前,杀人好像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难以下手了。 高长也不跟他扯皮,抬腿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顺手夺了锄头,哐当一声丢在院子里。 “你们这是闹什么呢,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啊?”村长郑国邦难得很有魄力地吼了一嗓子。 “村长,你来说句公道话,纵文死之前拼命拍高长家的门啊,这畜生死活就是不开!咱们好歹是一个村子的吧,当年他奶奶过世的时候我也没少帮忙,纵文还帮着折过银钱呢!可这畜生他今天见死不救啊!” 一个一米八的高壮汉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