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以来种植粮食都十分不容易,别说南方的稻谷,就是麦子都不一定能成活,故而即使农民十分辛勤,最后的收获也总是让人心酸。” 君长宁深深吸了口气,秦关的空气也确实比京城那边干燥许多,虽然宁邑也并不是多么湿润的地方,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起来。一路下来风吹日晒的,君长宁就是一直晒不黑的皮肤,这会儿居然也变成了浅浅的麦色,倒是比一身白皙的肌肤更有男人味了一些,君长宁对此十分满意,齐家却只觉得自家小少爷吃苦了。 张大虎虽然也是寒门出生,但他家就在京城附近,自然不会有这般的情境,不过他之前来过北疆,倒是比君长宁更能适应一些,想到朝廷虽然会送军队的粮草过来,不过一万人的粮草,送到这里能有五千人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秦关贫瘠的话对他们来说又是大大的麻烦。 赵明德看了两人的反应,心中也是暗暗叹了口气,他生长在秦关,自然知道这里的百姓疾苦,有些东西却不是这两个来自京城的人能明白的。之前看君长宁就是一副富贵人家出生的样子,现在倒是放了心,至少没有那些小少爷不知人间疾苦的脾性:“这里还算是好的,越是往关外的地方越是贫瘠,有些地方甚至是寸草不生,秦关的地方并不算小,但百姓却只不足京城的十分之一。” 君长宁心中叹了口气,看了看那土地也是觉得糟心,说实在的,一个地方的百姓如果连吃饭都吃不饱,那谈论其他的政策那都是白话,吃饱了有力气了,才可能会有更高层次的追求,苦行僧什么的,释迦摩尼还是富贵出生呢! 就像是要应证赵明德的话,一行人越是往秦关州走,果然越是苍凉,秦关州府位处于靠近关卡的地方,因为那边有一个大大的水源,倒是比周围情况好了许多,正因为如此,这次的战乱第一个遭罪的也就是州府。 一路上走来的士兵也带着几分疲倦,一直生活在北方的士兵还好一些,一些来自南方的士兵都已经开始倒下,需要人搀扶着走路。君长宁心中暗叫不妙,到了地界之后更是头疼,明明也算是一个州府的地方,居然到处也不过是矮小的土房子,偶尔有几家好的也不过是有几个瓦片罢了,就是那个州府所在,居然也不过是砖瓦砌成的破房子,别说跟京城比,就是跟北方一些边疆比也是过于穷困了。 君长宁叹了口气,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对他们的安置也是一片头疼,毕竟秦关原本并没有这么多的兵力,现在一下子多了一万名的士兵,住哪里吃什么都是一场麻烦。等进了州府,君长宁一瞧这地方虽然并不是多么的富丽堂皇,但胜在地方够大,也对,秦关什么都缺,但绝对不缺地方,索性大手一挥,直接将州府分成了两半,大的那个就给军队临时的安置用。 张大虎倒是没料到君长宁居然让他们也住进府衙,毕竟士兵听着好听,其实地位并不高,只想到一路上君长宁的品行,倒也觉得合理,心中更多了几分感激。因为他们几个还有马骑,一些士兵都只能走路过来,一路上已经累惨了,张大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去休息,一些生病了的就只能暂时熬着,秦关缺大夫。 君长宁也是满身疲倦,但却还撑着身体跟着赵明德接见了当地的几个吏目,秦关当初的判官据说也跟着知州殉职了,留下几个从九品的吏目暂时管着事情,这几个都是当地人,眼神精明带着几分机灵,看起来并不好对付,瞧见君长宁年纪轻轻已经是知州,几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表面看来倒是也恭敬。 君长宁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只要赵明德站在他这边,有张大虎作为靠山,这几人难道还能翻出天去。想了想便说道:“其他的事情都不忙,只是京城到秦关路途遥远,看着时节已经不早,恐怕错过了最后的播种时间,你们几个想来对秦关十分熟悉,今日就劳烦辛苦一番,将秦关百姓的户籍整理出来,分成年男子两亩地种子,成年女子一亩地,未成年孩童半亩地,每家每户分发下去。” 分发种子其实是简单实在的事情,但就怕人在其中捣鬼,到时候君长宁的一番好意只会付诸东流,喂肥了这些老鼠又招来百姓的怨念,所以他看了一眼赵明德,对这个人的品行他还是十分相信的,便说道:“本官初来乍到,对秦关并不十分熟悉,还要麻烦赵大人盯一下这个事情,粮食是百姓大事,若是有人故弄玄虚,不管是谁只管来告诉本官,那一万将士也不是摆设。” 赵明德心中微微一动,再看君长宁哪还有路上那股亲切的样子,横眉冷目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冷厉,更别说浑身的官威了,心中暗暗赞叹,这倒是可以镇一镇这些地头蛇。赵明德自己是当地人,但当地人也是分门别类的,他一心为了百姓,自然也有那些尸餐素位,假公济私的。 君长宁将事情吩咐了一遍也就不再多说,他毕竟初来乍到,对这边的事务也并不熟悉,先把第一等的大事情解决了再说。这边有赵明德看着要还是出了大事的话,那他自己去了也是一样,在这群人的心中,自己的地位估计还不如赵明德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