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一惊,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愣愣看着卫如流,没想到他旧事重提的原因竟然是……为了给她道歉。 在她不知情时用她做诱饵;在她面前随意动刀惩治她的下属; 以及时隔这么久才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是在为了这些事情向她道歉吗。 这两件事早已被她抛到脑后,而心底的最后一丝丝怨气,如今也在卫如流的道歉声中渐渐消散。 “没听到吗?” 慕秋忍着笑,一本正经道:“你说得太小声了。” 卫如流瞥她一眼:“没听到就算了。” “下回说大声点。” “没有下回。” 慕秋忍不住琢磨起来。 总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 也不知道到底是说他再也不会说出“抱歉”两个字,还是说……他再也不会做出什么需要向她道歉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慕秋连忙用手轻拍自己的额头,遏制住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 她都瞎想些什么呢。 *** 屋内又再次安静下来。 天光将明时分,笔墨未干的口供被送到卫如流面前。 这是从二当家嘴里撬出来的。 事情确实如卫如流之前判断的那样,大当家遭受酷刑依旧不松口,二当家才撑了不到一个时辰,在得知大当家原本打算杀他灭口后,顿时没了任何骨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 卫如流一宿没睡,脸上看不出什么倦色。 他慢慢翻看着口供。 看到其中一句话时,卫如流指尖轻扣桌面,悠悠道:“点人,一刻钟后随我去截获这船私盐。” 沈默领命退下,卫如流继续看着口供。 然而,一直看到最后一行,卫如流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慕大老爷的消息。 他默默将口供递给等在旁边的慕秋。 慕秋急忙接过,迅速扫了一遍,没发现自己想看的内容。 她生怕有所遗漏,又从头开始仔细阅读。 还是没有。 慕秋颓然放下这份口供:“看来还是得撬开大当家的口,才能知道有关我大伯的消息。” 她作息素来规律,一宿没睡,整个人困倦难耐。 如今口供上没有自己想要的消息,失望之下,更是有疲倦从心底蔓延上来。 素来黑亮的眼眸里布了不少血丝,看上去格外憔悴。 卫如流收起口供:“去休息吧。” 只要大当家没有死心,依旧期待着幕后之人来救他,他就不可能松口出卖幕后之人。 所以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出结果的。 慕秋没有再逞强,右手撑着桌案站起来。 她起得有些猛了,眼前突然发黑,身体没站稳摇晃两下,被卫如流伸手扶住。 慕秋借着他的力度稳住身体,朝他点点头。 才出水榭,慕秋迎面碰上了刚回来的简言之和郁墨。 三人交谈几句,慕秋先行告辞。 这一觉,慕秋睡得极沉,足足睡到天快黑才醒。 她一醒,就听白霜说官府那边截获了一船刚要出航的私盐。 白霜绘声绘色道:“当时的情况可热闹了。卫少卿带着兵马赶到码头时,那船已经出航有一会儿了,他和几个下属直接跳进水里,游到船上控制住了这艘船。” 慕秋眨了眨眼,用拧干的热毛巾擦了擦脸,捧场追问:“然后呢?” 白霜继续道:“等这艘船开回码头边上,听说江知府也赶到了。不过卫少卿没有马上见他,先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这才接见了江知府。” 慕秋无奈一笑。 船都出航了,还敢游过去抢船。 这种事情还真是卫如流做得出来的。 她心中一动,问道:“卫如流现在在府上吗?” 白霜想了想:“他和简大人去了趟知府衙门,现在应该回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