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的人,很难猜到这里面潜藏着多少危险,她却不能不为他考虑盘算。 而且……此行能否顺利与少年接触,从他那里获得线索? 慕秋绞着手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微凉的清晨,她的手心生生渗出冷汗来。 但再多的担忧,她都不能表现到脸上。 “过来找我?” 不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许是才练过一套刀法,冷冽的音色间夹杂淡淡沙哑。 慕秋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卫如流的院子外边。 以他的武功,当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她过来了。 慕秋霍然转头,隔着半人高的门,与站在院中,只着单衣的卫如流对视。 淡薄天光洒落,自上而下笼罩着他。 卫如流那黑沉的眼眸,亮若寒星。 随时可化作劈斩开迷障的利刀,但下一刻,又似乎化作绕指柔情。 突地,慕秋想起醉酒时发生的事情。 她解释道:“我今天起早了,在郁府四处闲逛。” 又往后退了一步:“你继续习武,我就不多打扰了。” “回来。”卫如流说,“若是无事可做,那便看我习会儿武吧。” 慕秋脚步顿住,慢慢走了过去。 紧闭的院门从里面打开。 慕秋扶着门框走入,才瞧见门边立着个看不清面容的暗卫。 方才正是他开的门。 卫如流的院子很空荡,不仅是石桌石凳,连棵树都没有。 这些东西在他住进院子当天,就被他命人斩掉了,留出足够的空地给自己习武。 慕秋也不讲究,走到通往主屋的三级台阶前,抚平裙摆,抱着双膝坐在那。 见她坐好了,卫如流方才重新习武。 他的习武其实很枯燥。 劈,斩,挑。 这三个用刀的基础动作,被他反反复复练习。 只有眼力极佳的人,才能发现他每挥出一刀时,夹在刀刃处的微弱气流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 正因如此,挥出上百刀,卫如流额角碎发贴在颊侧,脊背渗出薄汗来,轻薄的里衣被汗打湿,与他肌肤相连,勾勒出精瘦的腰身。 慕秋…… 慕秋人都坐在这里了,眼神无处可避,干脆大大方方欣赏着他。 凭心而论,撇开血洗刑狱司这个震撼世人的出场,卫如流从各方面条件来说,绝不输于江淮离这位名满帝都的状元郎。 以前觉得他性格糟糕,但现在来看,他对熟人,其实都很好。 也许言语冷淡挑剔些许,可心思并不坏,了解他之后,慕秋甚至觉得他的心思很浅。 是那种,欢喜或愤怒,都能被她轻易感受出来的浅。 她想得有些远了,回过神时,卫如流已停了下来。 黑发如墨,眉眼秾丽。 慕秋问:“结束了?” “结束了。” 他走近了她,放下手里弯刀。 见她没有动作,他用袖子拭去额头薄汗。 还不够。他想着。 只是夸他好看,不够。 只是安慰他,也不够。 只是亲吻她的鬓角,抱着她走一段路,更加不够。 卫如流把玩着她柔软的发梢,见她不排斥自己这个略显亲昵和过界的举动,眼眸深邃见不到低。 *** 方才还陷入昏睡的小村子,似乎在眨眼间“醒”了过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此刻,好几户人家都响起动静。 家境稍微宽裕些的人家,更是点起蜡烛,豆大微光照亮一隅之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