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崃见她泪流满面,哭诉不止,一时无措。 初意只得威胁道:“师父不准我与妖来往,若是被他看见,我定要被赶出鹤山,那我便记恨你一辈子!” 胡崃果真再也没去鹤山,二人百年未曾碰面。 * 初意原以为他会念及昔日将他从蛇妖手中救出的恩情,今日伸以援手。怎知过去这么久,他还惦记要娶她。 且不说二人姑且算是相识,还不至于萌生男女之情。就算他果真对她有那心思,可她总不能为了救十辰,把一辈子撂在这只生性风流的狐狸身上。 初意愁眉苦脸的坐在床边,将昏迷不醒的十辰看着。 只见他脸上青紫交错,毒素已经侵至面部。再不遏制毒素,他可真要断气了。 “苦渡海说你没两日就得死翘翘,你这口气吊得还真久。”初意喃喃自语:“你要是中途断气,我也不至于如此烦恼。” 初意低身凑在他面前,说:“并非我不想救你,实在是这狐狸不给你活命的机会。毒素折磨人,你也莫再遭罪了,要不...…把这口气咽下去吧?我好带你回魔宫厚葬。” 她话音刚落,十辰突然一声咳嗽。 “嘿呀!”初意猛的一跳,眨眼闪去柜子后边。 她小心翼翼透过屏风的缝隙观察他的动静,见他只是咳嗽两声,并未醒来,才大松一口气。 暗暗寻思:该不是听见我的话,吓到了吧? 蹲着观察片刻,见他依旧昏迷,她才起身走上前。 低头看着他这副惨状,她没奈何:“你莫要再吓我,我想办法救你还不成吗?” 她忖量稍刻,终是动身去楼下找胡崃。 她前脚刚出门,床上的十辰便睁开了眼,盯着门口。 不自觉蹙眉:她该不会真要答应嫁给那只狐狸? *** 听完初意的话,正在水塘边喂鱼的胡崃,面上不喜不怒。 半晌后,他将手中的碎果悉数抛入水塘,转身看着她:“就这么嫌弃嫁给我?” 初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斟酌片刻,才启口:“不是嫌弃,是我与你之间并无感情,总不能勉强成婚,与你与我都不是好事。” “呵!”他忽冷笑:“是你对我没感情吧?” 初意直接就问:“你能保证往后不会再遇到喜欢的姑娘,一辈子只跟我一人过日子?” 胡崃道:“这有何难?我父王不也只娶了母后一人?” 初意被他驳得哑了声,万万没想到,他有个痴情的父王…… 左右无法,她摊手,作一副没心没肺的嘴脸:“那真抱歉,我不能保证以后喜欢的是你还是别人,所以没法予你承诺,也不能给你任何念想。” 胡崃呆呆看着她,心口像被打了一拳,许久才晃过劲来。 一字字迸出牙缝:“你真狠!” 初意暗暗一叹,这扎人心的事,真是难做。 她后退半步,郑重的与他施礼,道:“今日少主若愿施以援手,便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绝不推辞,定会鼎力相助。” 胡崃:“我如何信你?” 初意想了想,如今身上除了七星铃,别无他物。她没犹豫,取下其中一枚铃铛,递给他。 “七星铃是我的护身法器,予你一枚,便将你当作我的挚友。你信了吗?” 胡崃把铃铛捏在指间,下意识将东西端在鼻端,嗅一嗅。 这是狐狸的天生的警觉性。 他忽皱眉,诧异道:“你这铃……怎么有股臭味?” “臭味?”初意不解。 他嫌弃道:“魔族身上就是这股臭味,我鼻子灵,一闻就知。” 好家伙,撞到嗅觉灵敏的行家。 她只得撒谎:“七星铃曾落在魔族手上,难免残留一些味道。” 胡崃突然凑过去,要嗅她头发,惊得她连忙闪开。 “你身上好像也有那股臭味。”他狐疑道。 “约莫是和魔族缠斗时被污染了。”初意说罢,连忙转回正题,催促他去取解药。 少时,妖侍拿来解药,给十辰服下。两个时辰后,他脸上的青紫痕迹就已褪去。 但他体内毒素太多,怎么也得服个十天半个月。初意便叫他拿出半个月的药量,好带走。 “妖界的药历来不外借,何况我也没那么多解药,需叫他们临时炼制,你不如在这儿住半个月。”胡崃几句解释便将她留住。 除却祛毒的药,还需每日涂抹生肌理创的药膏,治愈十辰腹部的窟窿。 为免初意与十辰肌肤接触,胡崃只好亲自上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