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宁心虚地低着头:“那套房很俏,不签的话,房东就卖给别人了, 江刻特别急,我也觉得那房子不错, 就……签了。” 唐磊峰和韦冬颖一齐陷入沉默。 问题不算很大,但绝对是有问题。 唐磊峰思忖着, 他们和准亲家都没见过面,江刻的父母不喜欢他, 这面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见。 其实, 若是两个年轻人感情好, 又有房, 工作稳定, 以后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暂时不和亲家见面也没啥。钱塘本地人没有订婚、给彩礼的习俗,大不了双方在办婚宴前见一下,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可是,会办婚宴吗? 还有别的婚庆风俗,迎亲、见面红包、金器、婚纱照、蜜月旅行……这些都有吗?江刻不会都想省略了吧? 唐磊峰看着唐亦宁——他二十四岁的女儿,长得如花似玉,性格乖巧懂事,他们家虽不富裕,之前几年还陷入困境,但唐亦宁一直是他们最宝贝的独生女。 他不能忍受女儿在婚嫁上受委屈。 唐磊峰和妻子以前在单位拿死工资,家境一直很一般,他就是想给唐亦宁多挣一份嫁妆,才会在四十多岁时辞掉工作,开起一家小饭馆。 他为了小饭馆起早贪黑地忙碌,每天睡眠都很少,饭馆生意不好时,他心烦气躁,抽烟很凶,有时还会喝白酒。 那阵子他老头晕,却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太累了。结果一个冬天的早上,天还没亮,他起床去市场进菜,从温暖的室内来到寒冷的室外,脑子里突然一阵剧痛,就这么一头栽到地上,从此失去了健康。 唐磊峰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没什么值得期待,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唐亦宁能有一份好姻缘,能嫁一个好男人。 他和妻子昨晚初次见到江刻,第二天女儿跟着江刻出门“约会”,回来就告诉他们,她要和江刻结婚了。 虽然不算闪婚,唐磊峰还是觉得,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唐亦宁一直垂着头、垮着肩,唐磊峰问:“宁宁,你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愿意和江刻结婚,一定要告诉爸爸,你不敢和他说,爸爸可以出面,你不要害怕。” “我可能有点中暑,今天太热了。”唐亦宁恹恹地说,“也没不愿意,就挺突然的,我自己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唐磊峰又问:“你和江刻都没谈过恋爱,突然结婚,真的没关系吗?” 唐亦宁说:“爸,谈没谈恋爱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了解他,他人还不错,结婚……应该还行吧。” 唐磊峰瞪大眼睛:“什么叫‘应该还行’?结婚哪能这么草率!” “宁宁,你以后上班怎么办?”韦冬颖还在考虑远近问题,“你单位离云遥那么远,结了婚你还住厂里吗?江刻能同意?你要是住到云遥去,你怎么上班啊?这不现实的呀。” 坐地铁回来的路上,唐亦宁查过地图,铠勋面料厂距离星云坊90多公里,开车走地面要两个多小时,走绕城高速都要一个多小时,还要交过路费。若是班车换地铁……根本不敢想,周一早上回厂,她五点就得起床。 这也是唐亦宁心绪不宁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马上就要开始做业务了,是彭玉好不容易帮她争取来的机会。住到云遥去,会非常影响工作,即使她买辆车,也吃不消这么一东一西地来。 再说了,七万块给了江刻,她哪里还有钱买车? 唐亦宁说:“妈妈,我还是想住在厂里,周末再回来,反正江刻平时也很忙,老加班,我坚持一下吧,一个礼拜也就辛苦两趟,没什么的。” 韦冬颖发愁地说:“刚结婚就两地分居,只有周末才能见面,这不太好吧?” 唐磊峰瞪着妻子:“你这是同意宁宁和江刻结婚了?” “那我还能不同意啊?”韦冬颖指指女儿,“他俩买房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