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一向是四菜一荤一汤。 有钱人家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来见雪观吃一次午饭,便觉得还是粗茶淡饭好,穷人家平时连饭都吃不饱,能在见雪观吃一次,便觉得是人间美味,可惜见雪观的午饭不常对外人开放,且时间不定。 见雪观的厨子脾气古怪,心情不好时就不做饭,所以那厨子一旦不做饭,便是由见雪观的道士自己做饭,那就顾不上那么多人了。 不巧的是,今天见雪观的厨子心情很不好。 陈小妹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楚,以为见雪观提供膳食,到了道观才傻眼,她们来的时候除了带钱和水,什么也没带。陈小妹好说歹说,掌厨的道士才勉强同意给了陈小妹两个馒头。 陈小妹不想下山,又不敢抱怨道观,于是在吃馒头时,将馒头撕成一绺一绺的泄气。 苏辞看得好笑,正想说下山算了,忽然余光一闪,她有些疑惑地抬起脑袋。 一个身穿道袍的女人从屋外走过,奇怪的是她肩头上趴着像小猪一样的怪物,那怪物还长着短毛,全身雪白,四肢漆黑,似乎是很爱干净,不过真正奇怪的地方是它的鼻子很长,摇来摇去,像条尾巴。 长得又奇怪又可爱。 但好像没有人觉得奇怪。 不管是一旁的香客、道士,还是和那道姑打招呼的人,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阿辞,你去哪儿?” 苏辞已经站了起来:“我内急,去趟茅厕。” “……”陈小妹后悔自己不该多嘴,这多影响食欲。 可苏辞刚追到门口,就和一人撞在了一起。 “你没长眼睛啊?” “对不起!”苏辞赶快道歉,又要去追那奇怪的道姑。 “啊,这不是阿辞么?” 苏辞已经被人一把拉住,她回过头:“疯子?” 苏辞的面前,是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女人,个子与苏辞差不多,不过苏辞没结婚,头发梳成一根辫子,女人结了婚,头发全都盘了起来。女人穿一件绿罗裙,还在肩上搭了一条纱巾,此时渐渐天凉,但大家都不像女人这么怕冷。 “什么疯子,你才疯子!我有名字,叫我陈齐凤!”那人白了苏辞一眼,又道,“你着急忙慌干什么去呀?” 苏辞再向前看,那道姑已经不见了身影。 苏辞道:“我看到个奇怪的人……” 陈齐凤循着苏辞的视线看去,纳闷道:“奇怪?我没看到呀?哎,我好久不见你,你现在可成名人了。” 看见苏辞疑问的目光,陈齐凤笑了笑,扬起手中的食盒。 “吃了没?我今天做了糖醋里脊,红烧排骨,桂花蒸鱼,还有豆腐鲜鱼汤,你也来尝尝。” 陈齐凤从小就爱吃肉,长大也是如此,无肉不欢。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你不是讨厌这种地方么?” 自打苏辞会走路,就和陈齐凤一起玩。 大家都说男孩调皮,但村里还没有长大的女孩,其实也野得很,常常能把男孩打哭,直到来了葵水,女孩才安静下去。 陈齐凤就是那个常常把男孩打哭的人,也因此经常被责怪,但陈齐凤依然我行我素。谁招惹她,她就打水,所以被男孩称为疯子。 男孩将他们打不过的人都称为疯子。 陈齐凤是大疯子,苏辞就是小疯子。 因为陈齐凤是打人的那个,苏辞就是在一旁鼓动陈齐凤打人的那个,有时候还帮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