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的锁本来也不十分牢靠,经过几十下撞击,最终轰然一声响,众人撞开了门。 最先看到人的是赖大伯的邻居,他拿着一盏油灯。灯光一照亮屋内,众人便被屋内的景象震惊了。 赖大伯和赖大婶分别被绑在床头的柱子上,赖大伯还昏睡着,可身上是一件诡异的喜服,脸上、身上还淌着血,好在血已经止住,但看起来依然吓人;赖大婶则在一旁呜呜呀呀地哼唧。众人连忙解开两人身上的麻绳,给赖大伯又是掐人中又揉心口,还有人去叫村里的唯一一位大夫。 在赖大婶断断续续地哭诉下,众人才知道他们家买来的女人跑了,跑了不要紧,那女人手段歹毒,竟然断了小赖的根,还把他们绑在柱子上,不停折磨他们! 众人听了,各个义愤填膺,都说要帮忙找出这女人,要用村规处置她。他们吵吵闹闹,只要一提到赖大伯家的惨状,就要诅咒那女人,仿佛事情是发生在他们家。他们忘了这结果完全是赖大伯家咎由自取,也忘了这女人本来就不属于清湖村。 他们怎么会去同情一个外人? 不知是谁带的头,有人拿着一把铲子,提着一盏油灯,挨家挨户去敲门,要大家帮忙找人,最后连村长也惊动了。村长正在呼呼大睡,十分不高兴有人打断他的美梦。不过谁让他是村长呢?其实他才不在乎赖大伯家有没有娶上媳妇,只是他有责任关注一切活动,行使村长的权利。 村长与清湖村的老人们待在一起,他们坐在祠堂中,吩咐一伙人带着人朝通往县城的村路找人,一伙人往山上找人,另一伙则在村子里巡逻。村长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便高高兴兴地安抚赖家的几位老人。那几位是活得足够久的男人,他们当中有的读过书,有的没读过书,有的有钱,有的没钱,但都有儿子、孙子、重孙子,一听到赖家有人断了根,就勃然大怒,研究着如何折磨造成这一切的女人。 根对男人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东西,男人断了根,就是生命没有了希望。 一听到狗叫声不停,苏辞便明白大事不好。村里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又是黑天半夜,还要躲避村民,何况她不属于清湖村,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她连清水湖都没看见! 苏辞疑心自己走错了路,可又不敢停下。起初她想进山,村子两边都是山坡,即使进山也不一定安全,肯定会有人巡山,山上还有野兽。 比起野兽,也许这些村民更可怕,苏辞打了个寒颤,她突然听到村民和狗混在一起的声音。她很熟悉这种声音,在长宁村,每当有小偷进村,村民就会自发组成巡逻队,天天在村里巡逻。 看来是这个村子的村民都出动来找她了,人影幢幢,简直比白天还热闹。 苏辞蹲在墙根下,小心躲避四处寻人的灯笼,同时听到院子里的男人交代家人的话,明白村民分成了三组,看来他们还不清楚她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跑了。 苏辞犹豫起来,要去清水湖吗?那里也许有密道,可万一没有呢?她现在可没有试错的机会,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没想多久,苏辞立马做了决定。她不再往前走,反而回头往村里走,她不熟悉村路,那便找人带路! 村民都没想到苏辞没有往外跑,反而会继续待在村子,因此留在家里的人不多。 但苏辞还是被发现了。 一个慢慢落在寻人队伍后面的男人企图找个墙根休息,他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苏辞,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动作,也忘了自己为何会半夜出门。 苏辞想也不想就敲昏了他,可那男人短促的叫声还是引起了留在附近的村民的注意。 苏辞只好一路向前跑,此时也顾不上是否被发现了,反正迟早要发现她。好在她也快到目的地,一连敲晕两个试图挡路的村民后,她又回到了老头的院子。 眼看身后的村民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苏辞毫不迟疑地锁上院门,又径直冲进这家儿子所在的屋子! 第23章 赖大婶被松绑后,女人们都来服侍安慰她,安慰了没多久,他们便困得不行。现在是三更半夜,他们的男人已经为这家人出了许多力气,总不至于还要他们一直守着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因此大都女人各自回家去了,如同被驱赶的蚊虫一下散开。 只有一个女人留了下来。 赖大婶哭天喊地,她丈夫一醒来,就要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找那女人,她便留下来伺候儿子。幸亏她儿子只是被绑了,没什么事,要不然她一定要那女人偿命不可。 赖大婶忙前忙后,照顾儿子喝水撒尿,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人都慢慢走光了,只有邻居家的老婆还在屋内。 “辛苦妹儿了,”赖大婶想来想去,实在想不起这个女人的名字,但一看到她怀里的男婴,便想起来这男婴叫狗蛋,而她是狗蛋的娘,特意压低了声音,“狗蛋还小,你先回去休息,我这没事。” 赖大婶觉得这的娘真是不知轻重,如果是她得了孙子,谁家起火了也不关她的事,她得先照顾好孙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