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寻那只猫悄悄跳到了他膝头,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酒杯的外檐。 “猫,你能不能乖一点,别惹我了?” 彦寻委屈地喵呜了声,跳到桌上趴下,变成了飞机耳。 猫还委屈上了。 舜安彦无奈地笑了声,把彦寻抱在了怀里。 “猫,你说她生什么气,冲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排的,这点客观事实她都接受不了。” 彦寻舔了舔他的手心,舜安彦拿了个小鱼干给它,彦寻前爪握着咔吧咔吧咬了起来。 “少吃点,你主人颜控,天天就知道盯着好看的人。” 彦寻不理,津津有味地舔着鱼骨头。 舜安彦揉揉它胖乎乎的脑袋直笑。 他离开三年,这只猫从不到一岁的小奶猫变成只上天入地的胖虎喵,元衿带着它进进出出,连隐居庙中的巴拜特穆尔都和它很熟悉。 “猫,你是不是背着我和那个巴拜特穆尔玩了?” 彦寻啃着鱼尾巴的脑袋顿了顿,回头敷衍地舔了下舜安彦的手。 “别骗我,我都看见你跑进福君庙熟门熟路的样子了。” 彦寻把最后一点鱼干尾巴叼在嘴里,“啪嗒”扔在了舜安彦的手指上。 它都会认错。 舜安彦失笑,摊开掌心还给了彦寻,“你吃,我不用你道歉。” 彦寻翘着尾巴把鱼干叼了回去,狼吞虎咽地吃干抹净,然后用带着碎屑的肉爪和猫嘴靠近舜安彦。 扑了他满脸鱼腥气。 舜安彦可算懂为什么有些人要养宠物了,不会说话气人,还会看山看水哄人。 他揉着彦寻的肉脸蛋笑问:“那个巴拜特穆尔怎么办?你说说,他是不是好人?” 彦寻“嗷呜”一声,挥了挥爪子,似乎是骂着:坏人,咬他! “诶,你都比你主人明事理。再也不说你像她了。” 舜安彦点点它的黑鼻尖,“给你鱼干的是我,以后不许背着我找他玩。” 彦寻歪了爪子,朝藏小鱼干的方向挠了挠。 舜安彦安慰自己,猫的胖绝不是因为他多给一根鱼干,迅速塞了一条比刚才更大的给它。 彦寻捧着鱼干长长地“喵”了声,像是谢谢他。 舜安彦的气总算顺了些。 好歹啊好歹,猫还懂事。 他的书桌还有佟国维这些天不断给他送来的邸报,快入冬了,漠北的寒冬远比京城更残酷,那位神童的阿玛赛音诺颜部亲王铁定熬不过今年。 而大漠上的法王也开始给康熙写信,希望能入京朝觐。 醉翁之意不在酒,法王之意不在朝。 漠北蒙古罗桑丹贝坚赞法王在全民信教的蒙古曾有着崇高的地位,可三年前的噶尔臧事件,康熙借机发难下敕蒙古把他骂的颜面扫地,连他最以为傲的大召寺圣寺地位都被剥夺,以至这几年法王的影响力每况愈下。 包括赛音诺颜部在内的漠北各部里,已经有很多不服他的人在冒头。 若赛音诺颜部的王位落入和他不合之人手中,往后他的麻烦会只增不减。 能缓解他境况的方法里有一条最便捷的路:让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赛音诺颜部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尽快还俗,回去继承王位。 但这事法王自己说了不算,连病重的赛音诺颜老亲王说了也不算。 最终的决定权在康熙手中。 康熙老谋深算,他在等,等漠北吵起来吵到不可收拾,甚至打起来就像准噶尔打喀尔喀打的流离失所那样,他届时再插手效果会比现在更好。 他甚至向佟国维等近臣流露过得意,得意自己早早把巴拜特穆尔捏在了手里,让法王他们只能求到他跟前来,让朝廷掌握了足够的主动权。 且,康熙似乎很不喜欢巴拜特穆尔。 这点舜安彦和康熙的感觉很雷同:这个神童年纪轻轻却难以捉摸,人无喜无忧有两种情况,一是他幼稚不懂事不能感知外物,二是他隐忍至极早早学会掩饰自己。 元衿的这位神童敏敏,怎么看也不是前一种人。 “你又不是不聪明,怎么会看不透呢?”舜安彦揉着彦寻的耳朵念叨,“好看能当饭吃?难不成他还俗你远嫁?漠北是什么地方,你大小姐去个漠南我准备了多少东西你才觉得没这么苦?” 彦寻晃晃耳朵,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回头看了眼舜安彦。 舜安彦捋着它的猫毛,“你的主人,一边喊着要英年早逝,一边喜欢个会让她英年早逝的人。” 彦寻好像叹了口气。 舜安彦又拿了根小鱼干朝它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