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阖上了。 草坪的两侧亮起了明黄色的灯,将这一片诺大的草坪照成透明的湖泊。 梁风手指发冷。 怎么会和屋里的人不一样呢? 他们分明都是一样的。 傲慢的,瞧不起人的。 她应该更加热情地同贺忱攀谈,她应该千方百计地同沈颐洲身边的人结交,她应该对贺忱的道歉感恩戴德,她应该做那些女伴曾经为沈颐洲做过的那些所有事。 而不是像刚刚那样,近乎出神地看着这片草坪。 将贺忱晾在一边。 手指慢慢收紧,也看到沈颐洲递来的那包烟。 从他重问自己姓名的时候,她心里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她做不到。 不是她不想做,是她做不到。 晚上九点多,沈颐洲送她回家。 梁风靠在沈颐洲的肩头没有说话。 安静的车厢里,他身上的气息将她完全地缠绕。 梁风闭上双眼,像是浮沉在一片没有边际的湖底。 车子开了近两个小时,接近梁风家楼下的时候已是十一点半。 梁风把眼睛睁开。 他胸前的那一小块布料被她的气息烘得微热,目光朝上,看见他轻垂的眼帘。 “醒了?” 梁风点了点头,却没有立马从他身上起来。 “沈颐洲…”她语调变得长而缓。 沈颐洲低头看着她。 “…一会你能送我到楼梯口吗?” 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打在梁风的脸上,她妆容并不浓艳,唇色更是因为一天的消耗而逐渐趋于本色。 乌色的眉毛下方是一双可以称得上妖冶的眼,可她偏偏用了最淡的妆。 秀气的双眼皮褶展开,像是一只在雪地里茫然走失的野狐狸。 此时,那双眼睛里盛着快要漫溢的月光,盈亮地望着他。 沈颐洲眉尾扬起:“送你上楼也可以。” 他话里不遮掩的轻浮。 梁风也只笑了笑。 车子稳稳地停下,两人从车的两侧下来。 谁知道梁风刚把车门关上,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小心。” 一个骑着电动车的男人飞快地从沈颐洲的身侧擦过,单元楼下道路狭窄,沈颐洲被擦着往后退了几步。 “你没事吧。”梁风快步走到他身边,目光再去找那骑电动车的男子时却已经很难找寻他的踪影了。 沈颐洲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很轻地冷笑了一声:“没事。” 梁风却发现他右手被蹭到的地方勾出了一根线头。 摸上去,才知道他右侧袖口的纽扣被生生刮了走。 梁风随即低头在地上找寻,沈颐洲直接把人拉起来。 “不用找。” “找到就可以缝上去。”梁风说道。 “一件衣服而已。” 梁风站直身子,手指细细地抚过他的袖口。冰凉细滑的面料,内里绣着很小的一排字:【diamond chip】 纯手动定制的西装,一套动辄十几万。 不知到底是何种心理作祟,梁风拉起了沈颐洲的手。 “我楼上有类似的袖扣,我帮你缝一下吧。” 沈颐洲静静地看着她,片刻,笑道:“好啊。” 梁风转身,带着他往楼上走。 不是不知道沈颐洲心里在想什么,即使她此刻声明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也不过会被他拿来蔑视嘲笑。 何必多此一举。 楼道里的灯光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