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好友的无情揭穿,沈乐却是义正言辞的说道:“什么白吃白喝白看书,这自家叔侄的事怎么就白吃白喝了,我这做叔叔的,瞧瞧侄儿的读书情况,也好指导指导,这读书人的事,那能叫白蹭书嘛。” 这话说的还挺冠冕堂皇,听得谢齐却是一脸的嫌弃。 不过,这“狐朋狗友”的,能混在一起,这两人本质上便是半斤对八两。 毕竟,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不,沈乐听完他的话,当即便冷哼着反击道:“咱俩谁也甭笑谁,你说怕坏了你大哥的兴致,得了吧,这乞巧节和你大哥也没多少关系。” 说着,沈乐还颇为乐呵地挑了挑眉,“这日子,向来都是世家女眷的盛宴,每年腥风血雨没个清静,如今你倒是躲在山上,难得安宁一回,这会儿心里还不知怎么高兴着吧。” 乞巧节,世家女郎不过是拜月吃巧果,顺便斗个艳,挣个手巧的名头,可这各家的大妇主母们光着拜月聚会便藏着许多的弯弯绕绕,人情世故。 至于大妇们的斗艳挣名更是腥风血雨,其中更是牵扯到自家的丈夫,儿女,家世等等,诸多繁琐,当真令人头疼。 谢齐想起往年的乞巧节只觉脑壳生疼。 无奈揉了揉眉心,他亦感慨:“哎,这节啊,小姑娘家家的玩玩也便罢了,可那些个大妇斗起来,简直比朝堂论政还……还不如让我多上几次朝堂呢。” 自古政坛多风雨,可比起世家大妇之间的争斗,谢齐宁愿多搞几次政斗。 对此,沈乐倒也十分理解,毕竟他也不爱惨和这些个明争暗斗的事。 看着近在眼前的桃花居大门,想着今儿个终于可以摆脱山下种种繁琐,两高龄“弃男”终于忍不住的露出真实的面目来。 两人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目光中亦带着雀跃欣喜。 待一跨入桃花居院门,谢齐兴奋地叉腰仰天狂笑:“哈哈哈,本大爷终于解脱了,人生当如此,闲云野鹤,悠然人间,哈哈哈——” 笑到一半,又突然拍手,“对了,正好三郎他们不在,我知道三郎在后院的果园里埋了不少好酒,今儿个高兴,咱们正好偷……咳咳,正好帮他松松土,嘻嘻嘻——” 明明就是想偷挖酒,竟说成帮忙松土。如此无耻的言辞,听的何伯脑门突突突的直跳。 作为谢家老人,何伯也算看着谢齐长大,他对着谢二大爷也是十分无奈,只能暗中期待沈乐能稍有些节操,替他好好说说谢家这位二大爷。 可惜,节操这东西,十年前的沈乐或许有那么丁点,十年后的今天,他却是掉的半点不剩。 “不愧是我好兄弟。”沈乐赞许地拍了下谢齐的胸膛,“正好,我一早去厨房藏了不少新做的巧果,对了,三郎前日腌制了好几坛酸辣藕片,还有山下刚收上来的菱角,啧啧啧,有酒有佳肴,不如你我……” 语意未尽,两人却是相视一笑。 何伯瞧着他俩,亦是感慨万千。 这好好的世家子弟,还都一把年纪的,怎么就这般做贼似的,没个正形。 一言难尽之余,他亦扶额吐槽:“两位爷,您二位惦记三郎君那些个私藏时,能否避着些老朽。”这般光明正大的谋算,他要做睁眼瞎也不好做呀。 听到他这话,谢齐嘻嘻笑着,伸手拍了拍何伯的肩膀,宽慰道:“何伯啊,我瞧着三郎都胖了不少,我这不是为他好吗,免得他整日吃个没完,到时候还得重做四季衣裳,这还浪费面料,啧啧啧,这奢靡浪费之风不可取,有违传承之道哟。” 为了谢家千世之传承,谢齐自认也是操碎了心——想想,他这二大爷做的,实在太伟大,太无私了。 见过无耻厚颜的,却没见过这瞎扯能扯如此离谱的,还净往自个脸上贴金。 “哎,这爷长的不只是年纪啊!” 看着谢齐和沈乐狼狈为奸的身影匍匐着,向后院果林潜伏而去,何伯只仰天一声长叹:“话说,这俩大爷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求于他们三郎君。”想想这几日,谢齐和沈乐乐不思蜀的模样,这可能性还是极高的, 而此时的琅琊山山脚处,牛车缓缓,尘土渐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