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余瑱。 低垂眼眸,掩去了眸子深处沸腾的恨意与杀气。 这两个人,曾想要了他的命。 他在冰天雪地中发过誓,只要能活着,一定要一点不差的讨回来! 蚍蜉撼树又如何?只要他这个小虾米踏上一条足够稳固,必将扬帆远航的大船,眼前两人终将成为可轻易碾碎的齑粉。 不必亲自动手,只需借势。 这样的工作方式,他熟悉得很。 孟清和冷笑,沈瑄策马走过他身边,“下马,见过宋都督。” 淡淡的一句话,听不出太多感情色彩。孟清和抬起头,看着沈瑄的如玉般的面容,看着那双黑沉的眸子,弯了一下嘴角。 沈千户和他一样,记仇。 宋忠同世子兄弟三人见礼,看到站在三人身后的沈瑄,眼神有些发冷。至于跟在沈瑄身边的孟清和,直接被忽略了。 这样的小角色,宋都督早已经忘到了脑后。可今后发生的事却告诉他,小角色也能发挥大作用,也能置人于死地。 “孤兄弟三人心忧父王,急着进城,无礼之处还请都督见谅。” “不敢,世子纯孝,本官钦佩。” 只夸奖世子,不提高阳郡王和朱高燧,明显有挑拨嫌疑。 朱高炽憨厚的笑笑,没说话。 比起南京的官员,宋忠这样的挑拨手段还不够看。 朱高炽以不变应万变,令宦官扶他上辂,朱高煦和朱高燧就没他那么好的脾气。 在南京,不得不忍气吞声,回到自己的地盘了,再让人蹬鼻子上脸,这不是他们的风格。 不过,宋忠好歹是一品的都督,轻易不能动,至于其他人…… 朱高煦骑在马上,骏马打了个响鼻,站在一边的余瑱,看着这匹通体漆黑,只在额间有菱形白斑的骏马,越看越是眼熟,越看越像魏国公徐辉祖最喜爱的一匹坐骑。 心中思量,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惊异,恰恰被朱高煦看在眼里,二话不说,一鞭子甩了过来。余瑱本能的躲了一下,仍被马鞭扫过脸侧,麻木之后是火辣辣的疼,掌心覆上,满手鲜红。 “你!” “孤如何?”朱高煦高踞马背之上,收起马鞭,敲着掌心,“孤不过是看到只苍蝇,给了一鞭子,余指挥有何不满?” 余瑱暴怒,手按在腰间配刀之上,却被宋忠一把拦住。 朱高煦眉毛一挑,“怎么,宋都督有话说?” “郡王,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管燕王一家将来怎么样,现在朱高煦是郡王,是皇室贵篑,余瑱区区一个指挥使,敢对郡王拔刀,追究下来罪名可不小。 “宋都督这话,孤听不明白,孤何时不饶人了?”朱高煦又甩了一下鞭子,不偏不差,抽在了余瑱的另一边脸上,很是对称,“孤只是那些厌烦平日里嗡嗡嗡的苍蝇,见着了就想抽几鞭子,宋都督可是听明白了?” 宋忠咬牙,“本官听明白了。” 说着,按住余瑱的肩膀,硬生生的将他按跪在地,“向郡王赔罪!” 余瑱满面鲜红,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哈哈……” 看着满脸铁青的宋忠和余瑱,朱高煦笑得肆意,朱高燧也学着甩了两下鞭子,没伤人,只是逼得宋忠手下军官倒退两步。 朱高煦笑得更加张扬。 眼神轻蔑,就像再说,小王就是嚣张了,你奈我何? “二弟,三弟,时辰不早了。” 朱高炽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敦厚宽仁的世子,只提醒两个弟弟注意时间,决口不提朱高煦对二品的都指挥使动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