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支百人队伍分了出去,目标仍是那处瞭望墩台! 不只是朱高煦,连陈亨同徐忠也开始注意起那处瞭望墩台。 “那处是何人戍守?” 徐忠询问同上城头的卫指挥佥事,不想对方也是一头雾水。城中自千户以下均领兵出战,一处瞭望墩台的守兵,他怎么会刻意去留意? “戍守此处者,必是善战之人!”朱高煦双目灼灼,锐气逼人,“待到击退了鞑子,小王必要见上一面!” 听闻此言,城头众人面面相觑,心下暗道:高阳郡王这番话是有心还是无意?若是有心,恐怕需得下令派人援救这处墩台。 孟清和还不知道自己被青葱少年朱高煦惦记上了,他的情况已是相当危急。布置好的拒马和陷坑的确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但架不住敌人太多。拒马被撞开了口子,折断的木刺和长枪散落在地上。陷坑里填满了人和马的尸体,通向地堡的路已经被血染红,倒伏在地上的,除了鞑子还有他手下的边军。 “丁小旗,还剩多少人?” 靠在墙边,压根不在意飞过来的弓箭,孟清和撕下一条里衣,一头在嘴里咬着,用力扎紧了流血的手臂。 很疼,疼得快要麻木了。 “回总旗,刘小旗带人守在后山,此时尚且不知,堡中只余十二人。” 十二? 孟清和愣了一下,猛的攥紧拳头。 他承诺过,要让大家活着的。 他承诺过的…… “总旗?” 丁小旗没受伤,可狼狈的样子却不比其他人好多少。 “丁小旗,你说咱们还能活下去吗?” 孟清和的话没有得到回答,没人能给他答案。 鞑子实在是太多了,从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没精力去数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个,他只知道,断在他手里的长枪已经增加到了三支,连腰刀都砍得卷刃了。若非还有一口气撑着,他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就不明白了,不过是一处瞭望墩台,鞑子这么不要命的往上填,至于吗? 如果此时有一张地图摆在面前,或许能给孟清和提个醒。他戍守的地方,恰好拦在北元骑兵进攻和撤退的路上,不把这里打下来,万一打谷草失败,跑路都跑得不安心。 “再来一次,咱们就真得全……”孟清和话说到一半,突然住口了,用力抓了抓结成缕的头发,他不能死,绝对不能! 就在这时,地堡二层的边军突然叫道:“总旗!快看!” 孟清和站起身,抬眼望去,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支身着朱红袢袄的骑兵,正同山下的鞑子绞杀在一起! 这是凑巧? 还是…… 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孟清和一咬牙,“诸位,敢不敢和孟某拼一把?” “总旗只管下令!” “好!”孟清和扔掉了卷刃的长刀,随手又抓起一支长矛,“去叫刘总旗过来,咱们就赌这一把!” 墩台之下,厮杀在一处的明军和鞑子,同时听到一阵仿似乎破锣般的吼声,刺得人耳鼓生疼。抬头望去,只见十数名明军,合力推着三辆立着长牌,遍插—木刺长枪的独辕车,从山上直冲而下。 车后之人各个浑身染血,面容狰狞,状似恶鬼,不似人声 交战的众人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明军突然不冲了,从车上抓起包裹石头的土块,借着长牌的掩护,高叫着扔向近处的北元骑兵。 山下的明军和北元骑兵同时囧了。 这些人想干嘛,疯了不成?把车上的木刺拔—下来,也比扔石头土块强吧? 或许是眼前的场景太过“震撼”,以至于北元骑兵和明军都停止了砍杀,傻愣愣的对着孟清和等人进行了围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