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起来跳脱,实际是很靠得住的。 如果不是他比岚岚小,当年容家应该会跟张家议亲。 至于容檀,她跟张轻舟的脾气比较相似,两人不合适。 “他也就这点像我了。”张老爷子隐隐有些得意。 “别,我像容叔叔。”张轻舟被张老夫人从被窝里拎起来,睡眼蒙胧,一屁股在他爹旁边坐下。 容如是也笑着点头:“是,随我。” 张老爷子冷哼一声,看向没说话的小姑娘:“那阿软随我。” “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张老夫人给他盛饭:“明天研讨会是在家里办招待?” 张老爷子点头,“你不用在家做饭,我跟他们说了,统一在药学院食堂吃了饭过来。”他也心疼老妻难做饭菜。 张老夫人忍不住笑了,把饭碗放在他面前,笑着对苏娉说:“你张爷爷这点好了,知道心疼人。” 苏娉弯眸笑。 “以后我们阿软也要找个知冷知热的才好。”张老夫人在她旁边坐下,给她夹了一块煎得金黄焦而不腻的五花肉:“小时候受了这么多罪,得找个会心疼人的。” 苏娉柔声笑了笑,“好。” 晚上,她在厢房看笔记,顺便做好明天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准备。 门外有影子晃荡,落在窗上。 那人在门口站定。 “小鬼。”张轻舟隔着门,喊了一声。 “老师。”苏娉坐在桌前,应了一句。 看着屋檐下连绵的细雨,听着雨声,张轻舟干脆盘腿坐在走廊下,看着雨水点滴落下,晕染开来。 “其实我是有后悔过的。”他忽然开口。 苏娉手里握着钢笔,笔尖一顿,安静听着他说。 “我也算是师从简老爷子,背靠这位中医界的泰斗,学了不少他的本事,不管去哪都能成为座上宾。” 张轻舟手肘抵着膝盖,手支着下巴,看着溅开的雨水,继续道:“后来又去跟着许老先生学西医,不管我是去中医抑或西医,都能有一番好前程。” “可我当时年少轻狂,觉得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行一起研究中西医结合。” “我们都是中医西医兼通的,想综合两个学科的优点,摒弃缺点,开展新的学科。” 从五十年代就有人倡议中西医结合,到现在七十年代,虽然有成功的案例,但是鲜少见,也没有大力推广这种模式。 “这些年我时常在想,如果我坚定地走中医或者西医的路子,或许现在也成了某个医院的院长,或者更高。” “但是扪心自问,我要的真的是这些东西吗?” “我的初心只是治病救人。” “我研究中西医结合的缘由是希望能有更有效的方法治病救人。” “你呢,还年轻,咱们这个中西医结合试点刚开始,也没有什么患者。”张轻舟说:“可能会觉得挫败和沮丧,学了这么多东西,派不上用场,原本想大施拳脚,可现在希望落空。” “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我懂这些心路历程。”张轻舟慢悠悠道:“说实话,我是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个徒弟的,可能因为你是我侄女,心里对你更多了一份对晚辈的纵容。” “阿软,如果你最后选择退缩,我也不会怪你。” “这也是人之常情。” 苏娉听了一阵,轻笑出声:“老师,您是担心我因为这件事大失所望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