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分了棉絮,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穿的起新棉袄的。徐灵灵就从爹娘的谈话中知道,他们村里最穷的那家人,一家五口就一个破棉袄,谁出门谁穿,剩下的人就窝在炕上,共盖一床破被子。 奶奶李小能出乎意料地忙碌了起来,年轻的都要出工干活,一家子的棉袄都落到了她一个人头上。大人们的太阳地里晒着,有的需要拆开来重新加些棉絮,有的需要补补丁。徐灵灵可以捡虎子的,虎子的却要加长。 若不是春天的时候做了一部分,光靠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褚桂兰和刘香则利用零散的时间打袼褙做鞋。 他们充分享受着这种忙碌的快乐,因为一家子都说,要不是托解放军的福,别说做鞋做棉袄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未知。 徐灵灵托腮思考,要不要把空间里的布料拿出来呢?哥哥的那件旧棉袄太难看啦,身为小姑娘的自己,必须不能穿。 于是当天晚上,徐家的窗台上再一次发挥了中转站的功能,出现了几匹棉布。 李小能欣喜地抚摸着那细棉布,赞叹道:“这可是好东西啊,这是老手艺,一般人可织不出来。” 指着棉布分派:“这匹红色的,给灵灵做一身,棉袄、棉裤、外套都够了,再做双鞋。做大点儿,明年还能穿。” 褚桂兰笑着答应了:“娘你手艺好,你给裁了吧。” “都得我裁,裁好了你们自己做。”李小能可不放心俩儿媳妇的手艺,这么好的布料,别给浪费了。 徐灵灵得意一笑,为啥弄出一匹红色的啊,果然落到她头上了。 不过等新衣服穿上身之后,徐灵灵看着自己一身的红彤彤,无语泪奔。身体变小了,脑子也跟着变幼稚了,怎么忘了奶奶一个农村老太太,审美观跟她压根儿不是一个水平呢?她本来以为奶奶会给她搭配着做的。 徐灵灵利落地脱下衣服,对于娘说的过年才能穿新衣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你们忘了最好。哥哥,我再也不嫌弃你的旧棉袄了。 因为是要准备给女子做里衣的布料,颜色大多鲜亮,徐灵灵好不容易才翻出来三匹本色的,李小能决定拿这个做内层,外面还是用原来的布料。外人看来,还是老棉袄,只有徐灵灵是真真正正的内外全新。而且为了衬这样的好布料,李小能还给她絮了新棉絮,虎子原来旧棉袄里的旧棉絮,被分散絮进了其他衣服中。连布料都没浪费,当了补丁。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红彤彤的一身棉袄说:“这可是好衣服,让灵灵仔细着穿,到时候给小的。” 俩儿媳妇都高兴地答应了,继续凑在一起纳鞋底。 新衣服只能带给徐家人欢乐,但很快,全村人就有了自己的欢乐来源。队长在某一天宣布了一个大消息,国家要给大家分自留地了。 全村人欢呼雀跃,终于又有自己做主的地啦! 队长吹了一声口哨,把大家兴奋的议论压了下去:“公社里开会说了,按家分,不按人口分。你们也别有意见,全国都这么分。” 家里人口多的刚想表达一下不满,立刻把话咽了下去。 “分多少也有规定,最多二分地,咱们村就按每家二分地算。”队长接着说:“俺们几个都商量过了,就分村西头那块地,今天就量地,每家出一口人,抓阄分地。” 徐老栓笑眯眯,他们早就分家了,三家能分六分地呢。 有坚持不分家的捶胸顿足懊恼不已,一下子少分多少啊! 有心眼儿多的立刻举手:“队长,俺们已经分家了,得按四家算。” 旁边就有人揭短:“刘老三你瞎说,你们家现在的饭勺子还在你娘们手里把着呢。” 刘老三梗着脖子反驳回去:“俺夜来分的,那是散伙饭,散伙饭!” 队长又吹了一声口哨:“刚说的不算,明年再说。” 刘老三还想说话,被别人的声音压下去了:“对,队长,赶紧量地去吧!” 一堆人吵吵闹闹的,刘老三再没找到机会开口,只好郁闷地跟着去了,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主持分家不提。 村西头的那块被当做自留地分下去的,原来是棉花地,棉花杆早就拔了,现在便是光秃秃的一大片。说是一家一口人,事实上是基本上全村人都出动了,这是大事情,就连徐灵灵都可以跑来看热闹。 有经验的老人们就凑在一起指指点点,说着这块地好那块地孬,每个人心中都打着小算盘,盼着自己能手气好,抓到看中的那块地。 像徐老栓这样的,就盼着自家三块地能分到一起,好有个照应。 还有人凑在一起商量明年春天种什么,麦子肯定是不赶趟了,他们这里种的是冬小麦,现在早就出苗了。要是安排不好,一年就只能收一季,那可是白瞎了这块好地了。 有说种棉花的,有说种菜的,还有说种春玉米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