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不清楚哪个是西莉亚,哪个又是安琪拉,“我已经没事儿了,你们可以不用守着我。莉莉丝,午餐的时间快到了吧?她们……嗯……”付友光咬了下舌头把小孩子应该准点吃饭咽了回去,极度痛苦地组织言辞,“……我们先吃饭,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吧。”鬼知道有什么事……伯爵大人不添乱就天下太平了。 三位夫人的身躯明显地僵硬了好一阵子,两个小萝莉互相偷看了对方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用手指拧自己的大腿……至于莉莉丝夫人,都快把自己的手腕揪肿了……伯!爵!大!人!什么时候学会如此有礼地与她们说话了?! 在压抑得让人窒息的长久沉默过后,三位夫人僵硬地站起来,呆板地行礼,而后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年仅二十二岁的莉莉丝女士,甚至感觉到一阵的眩晕……我最近太累了吗?连幻觉都产生了?年轻的莉莉丝夫人如此想着。 三位没走多久,呆滞中的本体版伯爵大人终于从冲击中反应了过来。他发出一阵凄惨的、连绵的、像是被猛犸象爆了菊一般撕心裂肺的痛哭,那蕴含着悲愤、不甘、绝望和恐惧的呐喊,足以让不了解他的人闻之心生不忍:“不——!不——!不——!这不可能——!天父背叛了我——!我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有另一个我——!” 付友光脸抽了一下,要他承认这家伙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已经让他感觉自己丢失了大半身而为人的尊严和骄傲了。看到这家伙这样不堪的反应,他更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去:“……不要拉低我身为人类的下限啊,你这草履虫……先不提所谓的天父存不存在,说得出这种话的你,真的过了中二期吗?不回应你的期望就叫做背叛,你丫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啊!” 西格·弗兰迪失态地嚎哭着,疼痛忍耐力比不上小学生的他会轻易向疼痛屈服,但世界观破碎的冲击带给他的失落和无措是肉体的疼痛不能比拟的。付友光的记忆世界他看得懂的不太多,只不过光是那不合理的世界规则就让他绝对不肯相信了,自然不会当真。可是,假如这恶魔真的不是恶魔,而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那么……那么他之前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自诩为天之骄子、独一无二的西格·弗兰迪,狭窄的世界观在仆从环绕的幼年时代就已经形成。娶了三位妻子的老弗兰迪有四个儿子和二个女儿,两个弟弟在在家族资源的斗争中被他冷酷利落地干掉,而要嫁人的女儿对他并没有威胁。在承袭父亲大公爵爵位上他追不上进入了北方军、成为了军团长的哥哥,但在弗兰迪家内部的家族资源竞争中,他已经没有了敌手。 西格二十六年的人生中,每逢斗争,无往不利。他的智慧似乎天生为了斗争而生,一次次将敌人踩在脚下,更让他的性格日愈跋扈和自信过剩。也正是因为这种自大的性格,在没有得到自己的亲姐姐后,这家伙一时想不开在自己手腕上来了一刀…… 可是,即便是这样一帆风顺的人生,相比起这个恶魔,仍旧是个渣。 西格·弗兰迪本人,这个人生路途上的大赢家,并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他惩罚了那些轻视他的人,教训了那些对他无礼的人,绞死了得罪他的人,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娶了他认为能给他带来利用价值的女人,以自身的政治斗争能力和家族资源的倾斜获得了伯爵封爵和广大的领地……可是,他本人,并没有得到“快乐”这种情绪。 他所做的一切,扞卫了他的领域,他的尊严,他的权益,但并没有给他带来快乐。 冷酷阴郁的西格·弗兰迪大人,并非不会微笑,而是,他没有值得微笑的情绪。 可是,这个恶魔——这个自称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也同样应该是英年早逝的家伙,那短暂的、平庸的、无趣的人生中,却拥有数之不尽的快乐。 这个自称是另一个他的家伙,几乎无时不是在笑,开怀的、温柔的、满足的、兴奋的、惊喜的、幸福的,愉快的—— 阅读对方的记忆,西格感受到的就是各种发自真心的、来自于灵魂身处的、最上等的愉悦:考上警校,好兴奋好高兴;入党了,好骄傲好高兴;国家办奥运会,好自豪好高兴;辽宁号下水了,好自豪好高兴……熬夜看世界杯,虽然很累,可是好高兴;女朋友答应嫁给他,好幸福好高兴;成为协警上路执勤,好紧张好高兴;成都自由行,好多美食好高兴;看到逗趣的相声,好愉快好高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