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虽然身量纤细,但毕竟是一个成年人的体重,桎梏住了顾川华的行动,令他不能发挥出最敏捷的身手,腾挪之间相当费力。 季轻轻抱着他,清楚深切的感受着身下男人在悬崖上搏命的惊险,暗恨自己不够轻,要是她瘦成纸片人,顾川华带着她就不会这么吃力了。 但此时此刻,她什么也帮不了他,只能努力将自己贴在他身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刀身深入岩缝,只余刀柄在外,顾川华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去抓头顶的那蓬灌木,一抓之下,手掌蓦地一疼。 他定睛一看,只见这枝条上生着密密麻麻的尖锐细刺。 几十根尖刺深深扎进他的掌心,血液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顺着指缝流下来,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好不容易找到的“攀岩抓手”,竟然还带着刺。 顾川华的心一沉再沉。 季轻轻见他停留在峭壁上不动弹,不由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我看看下一步该往哪里爬。”顾川华的声音四平八稳,毫无异样。 季轻轻便不再说话了。 顾川华抬头望着似乎攀不到头的峭壁,脸色一片冷峻。 即使知道这些灌木有刺,他也不能松手,必须抓着它们往上爬,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攀登上崖顶的途径。 他抓紧灌木,不顾掌心传来的疼痛,试着用力往外扯了扯,发现它扎根相当牢固,不容易被扯断。 还好,老天没有做得太绝。 顾川华定了定神,一手抓着灌木,一手握刀插在岩缝里,踩着湿滑的岩壁,一点点往上攀登,艰难的在悬崖绝壁上搏出一片生天。 在悬崖上攀爬,既考验体力,又考验身手,攀爬的速度,比他预想中的要慢很多。 一路爬来,抓着灌木的手,被利刺划得鲜血淋漓,掌心血肉一片模糊,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背上的伤口得不到止血,一直流血不断,在暴雨的冲刷下,体温流失的速度愈渐加快。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顾川华生生攀爬了近一刻钟,距离崖顶还有不短的距离。 而这时,他的四肢已经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头脑也开始发晕。 他心下一凛,这不是个好现象。 雨越下越大,季轻轻饶是躲在顾川华的怀里,也被雨水砸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顾川华现在的情况。 但眼前都是白蒙蒙的雨水,雨珠挂满了睫毛,将视野折射得斑驳陆离,根本就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此刻,她距离他这么近,却看不到他抓在灌木上,被鲜血染红的手,也不知道他肩背处汩汩流个不停的,根本就不是雨水,而是他的血液。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川华,我们还有多久才能爬上去?” 季轻轻感觉喉咙里有些痒热,一开口就想咳嗽,却勉力忍住了。 顾川华眯着墨眸,努力在暴雨中抬头望去,只见头顶的断崖,形状已经清晰起来了。 他判断了一下:“快了,大概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我们就能上去了。” 季轻轻绽开一个苍白的微笑:“那就好,真想快点上去,洗个热水澡……” 喉咙里越来越痒,越来越想要咳嗽,她不再说话,憋咳憋得满面通红。 “好,我马上带你回家。” 顾川华笑道,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剧痛使他有些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拔出插在岩缝中的刀,继续往上攀爬,但速度比先前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因为越靠近崖顶,岩壁上生长的灌木就越稀疏,间隔很远的距离才生着一蓬,不像之前那样密集。 没有灌木,就没有可供着力的点,单凭一把刀子,在湿滑的岩壁上攀登,堪称是举步维艰。 一米,两米……顾川华拼着一口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