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正对着门口的那张大床上,一条雪白的手臂,软软的从床沿垂下,殷红的血液如红线一样,从手腕蜿蜒到指尖,一滴滴流到地板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佣人惊叫一声,慌忙跑下楼,边跑边大声叫喊:“不好了!那位季小姐寻短见了!快,快通知顾总!” …… 顾川华跌跌撞撞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触目惊心的景象: 满身苍白的女孩,仰面躺在同样雪白的大床上,不,她看起来甚至比床单还要白一分,整个人像是被大床吞噬了,眉目模糊淡化到看不清。 唯有那只垂在床沿的手,上面的血色是如此的清晰浓重,刺痛了他的眼。 半年之前的那个悲剧,重现在他眼前。 顾风鸣死去时的模样,和床上的人重叠,让他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梦魇,还是现实…… 顾川华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紧,无尽的惶恐令他窒息。 “季轻轻……你,你怎么了……” 他喃喃着扑过去,不知所措的看着床上的人半晌,才颤抖着抬起手,去触摸她的鼻息…… 是温热的。 不是他想象中的冰凉。 顾川华惊慌失措的心,濒临崩溃的理智,这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是了,他刚刚开车离开了十分钟,就收到了佣人打来的电话,说季轻轻出事了,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季轻轻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顾川华定了定心神,快速撕下一缕床单,包裹在季轻轻流血不止的手腕上,暂时止住血,然后抱着她匆忙赶往医院。 …… 季轻轻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前的男人。 一贯清明的墨眸里此时满是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整晚都没睡。 见她睁开眼睛,顾川华眼底瞬间焕发一抹光亮:“轻轻,你醒了!” 声音有点缺水的喑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嘴唇也起了皮。 季轻轻立即就猜测到,这男人怕是眼也不眨的在她的床前守了一整夜,一直不肯离开,连转身去倒杯水都不肯。 她忍着心中突然泛起的悸动,强行从顾川华脸上移开视线,抬眸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果然,还是熟悉的医院,还是熟悉的病房。 季轻轻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抿了抿干燥的唇,立刻,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她愣了几秒,还是就着顾川华的手喝了大半杯水,润了润喉。 顾川华放下水杯,又抽出一个枕头垫到季轻轻腰下,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手还疼吗?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的?” 闻言,季轻轻看了一眼包扎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手腕。 疼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难受吗?并不,坦白说,她昨晚并没有觉得哪里难受,不过是沉沉的睡了一觉,什么知觉也没有。 那一下,割得并不深。 而且抢救得及时,血也没流多少。 比起割脉自杀的她,面前这个男人的情况,看起来倒是要糟糕的多。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