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月中近在咫尺,季轻轻这几天的心情格外紧张激动。 她已经暗暗策划好了逃跑事宜,就是在轮船抵达岛上的前一晚,趁夜翻窗逃跑,在码头附近潜藏到天亮,然后等轮船一靠岸,就立即潜进去躲好。 这样一来,等星牧天亮发现她不见了带人过来寻找之时,轮船早已经卸完物资,载着她开船返航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被顾川华派来监视她的人看出异样,季轻轻这几天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半点要逃跑的迹象都不曾显露。 终于,千期万盼的月中十五号到了。 是夜,凌晨两点,岛上万籁俱寂,荆棘林里静悄悄一片。 季轻轻上半夜一直睁着眼睛未眠,等确保星牧已经陷入熟睡,轻易不会被惊醒以后,她才从床上悄然翻身爬起,摸黑穿戴好衣物,然后蹑手蹑脚的朝着小木屋里唯一的那扇窗户摸去。 屋子里的格局季轻轻再清楚不过,闭着眼睛都知道方位,整个过程中她都小心的没碰翻任何物件,没发出一点声响。 终于摸到窗户底下,季轻轻轻巧的攀爬上窗户,这扇窗她来岛上的第一天就爬过,一回生二回熟,没费多大力就爬了上去。再一个转身,向下一跃,人就轻巧的落到了窗外的那片草地上,绵软的草地给了她一点缓冲,落地时细微的声音犹如风拂草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季轻轻小心的从地上站起来,转头望了一眼星牧的帐篷,里面黑黢黢一片,又侧耳倾听了片刻,他睡得很熟,半点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季轻轻放下心,轻手轻脚的离开荆棘林,一走出荆棘林的范围,她就立刻拔足狂奔,目的地——码头。 赶到码头的时候,才凌晨三点钟,夜色仍然漆黑浓重,海滩上到处弥漫着海面飘来的冰凉雾气,气温比白天低了十几度,季轻轻穿的还是白天的短袖短裤,冻得牙关直打颤。 她躲在沙滩附近的灌木丛里,时不时打个喷嚏,眼也不眨的望着远处的海面。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捱到天微亮,沙滩上的雾气慢慢散去,远处的海面渐渐清晰起来。 只听一声悠扬的汽笛声,海平线上渐渐出现一个白色的小点,映入季轻轻熬得通红的眼帘中。 轮船来了! 季轻轻激动的从藏身的灌木丛里站起身。 蹲了很久的双腿有些麻木,起身时一阵头昏脑胀,眼前轻微发黑,喉咙里也发着热,她估计自己是感冒了,但她现在管不了这些,一站起来就踉踉跄跄的往栈桥跑去。 她打算如法炮制上一回的做法,在轮船靠岸之前藏身在栈桥底下的海水中,趁船员们不注意的时候,顺着栈桥偷偷跑到船舱里藏好。 哗啦,季轻轻如一尾美人鱼般缓缓滑入水中,游到栈桥正下底,双腿在水底下小幅度划动着,以保持身体的浮力。 海水还没有被太阳晒过,栈桥底下又常年阴凉,这里的海水格外冰冷,季轻轻甫一入水就狠狠打了个寒颤,冻得骨头都僵了,却硬生生的忍住了这入骨的寒意,用力掐着胳膊上的肉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 同一时分,荆棘林里。 不知为何,星牧这一夜睡得不甚安稳,夜里稀奇古怪的梦一个接着一个,还全都是关于季轻轻的,天微亮他就醒了。 星牧洗漱完毕,像平时一样去敲小木屋的门,提醒季轻轻该起床去乳香林里工作了,然而,他敲了半天里面都没动静。 怎么回事? 星牧心下生疑,凑到窗前一看,发现床上的被子里有一团人形的隆起,季轻轻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黑发散乱在枕头上。 星牧不死心的又敲了敲窗,床上的季轻轻还是没什么动静,睡得十分熟的样子。 等等…… 星牧突然发觉出不对劲:人就算睡得再熟,那也是要呼吸的,可这被子为什么一点起伏也没有? 但星牧此刻还没联想到床上的“季轻轻”是假的这种念头,毕竟她的头发都露在枕头上,他只是怀疑季轻轻是不是生病了,窝在被子里昏迷不醒,所以才听不到他的敲门声? 想到这里,星牧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向别墅跑去,想通知顾川华季轻轻生病的消息。 别墅里,顾川华正穿戴整齐的坐在饭厅里用着早餐,他今天上午十点半在嘉尔市还有个不大不小的会议要主持,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 听到手下通报星牧求见,顾川华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叉子:“让他进来。” 自从他上次对星牧警告了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