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一眼就看到了房间墙壁上挂着一条黑色的东西,木质的纹理,似乎是一幅画的边框。 从这边框的长度和宽度来看,这画铁定是幅巨画无误,指不定都占了那面墙的半壁江山呢。 季轻轻心中不由有些惊疑。 顾川华的品味可真够奇特的,没事在卧室里挂这么大一幅画做什么? 画上画的是什么内容,人还是景? 如果是人的话,其比例定然也是被放大的,一个巨人整天在床头盯着他,他也不嫌瘆得慌? 季轻轻对画中的内容好奇得紧,但由于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在偷窥,是不道德的,心理上首先就矮了一截。 她怕惊动了顾川华,不敢把门的缝隙推得更大,视野范围只有眼前这狭窄的一线,只能通过左右移动脑袋来试图看清那幅画的全貌。 但不管她怎么移动,都始终只能看到个漆黑的边框,或者是画布边缘上的留白。 正当季轻轻抓心不已时,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吼:“你趴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季轻轻登时头皮一炸。 顾川华回来了! 由于做贼心虚,季轻轻当即被吓僵了身子,趴在门缝边一动不敢动。 好半晌,她才如木偶般慢慢扭过脑袋,冲盛怒的顾川华僵硬一笑:“顾……顾川华,你回来了啊?” 顾川华一张俊脸黑如锅底,目光如狼地瞪着她,脸上是风雨欲来的暴怒。 他身后,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手上提着医药箱。 季轻轻之前从未见过这位中年医生,猜想他应该不是这岛上的人。 原来,顾川华刚才真的是给她请医生去了,他没有把她扔在这里等死的打算…… 知晓了这一点后,季轻轻有些羞愧,眼神四处闪躲,不敢对上顾川华那狠厉的视线。 “季轻轻,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站在门外做什么?” 顾川华逼近一步,声音比数九寒冬还要冷。 他的目光越过季轻轻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那道门,那道明晃晃的缝隙令他一阵恼火,眉头皱得死紧。 这是他为风鸣准备的房间,平时都是上锁的,唯有他的指纹才能打开。 今天晚上,顾川华在这个房间里静坐,凝望着弟弟顾风鸣的遗像,正伤神不已时,突然听到季轻轻在外面呼救的声音,他着急之下狂奔出来,却忘了锁好门。 后来,他跑出去追贼,季轻轻又不慎摔断了胳膊,他来不及回房检查就急匆匆地给她找医生去了…… 没想到,季轻轻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居然趁着他不在别墅的时候,趴在顾风鸣的房门外偷窥。 该死,都是他的疏忽大意,才给了季轻轻偷窥的可趁之机! 顾川华慢慢捏起拳,眉目间一片冷凝。 他绝对不会承认,其实是他潜意识里对季轻轻不设防,大意地把她安排到了三楼的房间,才给了她发现顾风鸣房间的机会。 这个房间的墙壁上,挂着顾风鸣的巨幅黑白肖像画,留白处写着顾川华亲手提笔的悼词,一看就知道这是悼念亡人的遗像。 季轻轻……她已经知道了风鸣死去的事实了吗? 顾川华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肺腑中涌动的情绪说不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