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过了一会儿,道:“那好吧,你大概要多久回来?” 萧山想了想,道:“快的话两天,慢的话就三四天,殿下……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要前去襄阳见官家?” 赵瑗也觉得自己在信阳恐怕呆的时间有点久了,但他一时半会儿并不想就这样离开,便道:“我等你回来,你放心的过去,不要急着回来,多呆几天也没事。” 萧山点头,当晚便命伍峦暂代城中军事,第二天一早,就挑选了两三名武艺高强的亲兵跟随自己过界。 这本来是秘密行动,不方便给任何人知道的,萧山很想去给赵瑗道别,但最终还是觉得这次的行动更加重要,天亮的时候,就化装成了流民,偷偷的过界了。 萧山离去后,赵瑗登时觉得似乎空了一块,他在城中呆着,又从张孝祥的口中,听了一遍当日萧山和金人交战的情形。 在听说萧山竟然身负多出创伤的时候,有一处伤口还靠近心脏,差点没命的时候,赵瑗有些坐不住了。他从没有在萧山哪里听说过这些事情,纵有再大的危险,萧山也不过是淡淡的一笔带过,根本不多讲,说的都是些军中趣事。 赵瑗每天落日的时候,都前去宋金边界处等待萧山,然而每天都是空手而归,等到第四天的时候,萧山还没回来。这已经超过了他当初所说的“慢”了。 赵构也同时命人传信过来,让赵瑗去襄阳,见一见老将刘錡。 赵瑗将赵构的信默默的扣下,第五天的时候,一大早便等在宋金交界处的山口。太阳一点点的升起,又一点点的落下,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甘昪在一旁劝道:“殿下,萧将军看来今天是不会回来了,殿下还是应该及早赶去襄阳比较好。” 赵瑗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动身” 甘昪领命而去,赵瑗却也不肯离去,依旧策马在山口处等着。 夕阳将整个山谷都染成了橘黄的颜色,正是春四月间,山花开的遍野都是,放眼望去,满山的杜鹃尤为绚烂。 忽的,三个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出现在远处的旷野上,赵瑗看的清楚,那正是萧山! 他心中一跳,想要策马前去的时候,却看到在那两个影子身后,跟着数十骑金兵。 两个影子在旷野上飞速的奔跑着,赵瑗记得萧山过去的时候是没有骑马的,但是现在他却已经骑马归来,定然是中途出了变故。 赵瑗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长剑,唰的一声拔出,想也没想,策马冲了过去。 片刻间,萧山已经和另外的两个人策马奔入山谷口,他身后的十多名追兵在入口处犹豫了片刻,便也策马追了过来。 萧山万万没想到赵瑗竟然会在这里,心中又急又怒:“你不在城中,来这里做什么?” 赵瑗没有说话,将自己手中的剑递到了萧山的手中。 剑柄上还有着体温,萧山已经跑了一天一夜,觉得疲惫至极,却在这一刻,精神大振,忽然勒住马,调转马头,朝着身后的追兵大声道:“这里已经是大宋地界,你们还要追,不怕坏了和议吗?” 那十多名金兵厉声道:“你果然是奸细!说,是什么人派来的,信阳的萧山,襄阳的刘錡,还是赵构?” 萧山忽然嘻嘻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忽然伏下,随手在路边的草丛中一捞,一柄铁枪就到了他的手中,原来他早就将兵器藏在了这里。 赵瑗的剑,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手中,这一刻,两人并肩,他心中竟没有半点的紧张,反而有着即将搏斗的兴奋。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山谷的橘黄色,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萧山的神情,忽然变得狰狞,手中的长枪猛然出手,快似一条银龙一般,只是噗的一声,一名追至面前的金兵胸前便被刺穿,枪头竟直刺破他的铠甲,从他身体的另一侧露了出来。 萧山的声音亦变得森然,带着浓浓的杀气:“既然追过了界,就是侵犯我疆土,全部给杀了!” 他身边的两名亲兵大声喝了一声,三人一起追出,呼号声从他们的口中发出,狰狞可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