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费尽心思,全是为了斩草除根。裴峻沉默良久:“……对,我来喜灵洲是别有目的——可你,真认为我会杀你?!” 陈琛想冷笑,想毫不在乎地点头承认顺便冷嘲热讽几句,但是他看着裴峻的眼睛,竟然哽住了所有的狠话。 裴峻以为他的缄默等同默认,垂下眼道:“……你真这么恨我?” 怎么会。陈琛醒过神,挑着眉毛争锋相对地道,“我该感谢你,每一个欺骗我的人都是我将来的贵人。吃一堑长一智嘛。” 意思是,这个男人永远不可能再去信任任何人么。OK,我问完了。裴峻站起来,将警帽周正地戴好,并不回头:“想你死的多去了。你身边不止一个钉子,不要太自信的好。” 陈琛坐在原处,不冷不热地道:“不管有多少,我都能把它拔个干净。只要你别阻手阻脚。” 门缓缓地在裴峻身后合上,室外阳光明媚,他低下头,在黝黯的阴影里轻声一叹。 转过身,他向楼梯走去,远远地见到走廊尽头的陈再励正在讲电话,他抬头亦看见了裴峻,便干赶忙匆匆收线,走过来道:“陈琛的律师来交涉了,我们必须得放人。还是什么也问不出?” 裴峻一扯嘴角,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挺了解他的么。” 陈再励唬了一下,赶紧打哈哈道:“我怎么会了解那种人呀?” 陈琛被放回监狱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崩牙雄迎上来,火急火燎地:“琛哥,您没事吧!吗的明明是您被炸得差点送了命,条子居然扣着你不放真是他奶奶的欺负到咱头上来了。”陈琛看看四周围过来的几个人,不动声色地一摆手:“外面有消息么?”老鬼道:“廖丘找过您,问您需要什么。”廖丘在外坐镇,自然没有无事跑来献殷勤的理儿,只怕是外头风波太大,他快压不住了。“要什么,当然是人手了!”崩牙雄一龇牙,狠狠地道:“这事摆明就是黄帮的人为了报上次的仇做的!不能就这么算了!”佛恩冷冷地道:“你以为现在裴峻在这,送人还像以前那么容易还不如想想怎么把疤面留下来!”崩牙雄嘿嘿一笑:“你以前不是很烦那咸湿佬嘛,怎么这次上心了,该不会是……嘿嘿……”佛恩反唇相讥道:“我只是不像有人巴不得自己兄弟死光,自己好一步登天!”崩牙雄被戳中了心思,登时就要变脸,陈琛有些烦躁地喊了句收声,冲一直相对沉默的老鬼道:“你,把这消息散出去——不管是不是黄月生那帮人干的,这黑锅他们背定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么一来矛盾肯定激化,琛哥到底想做什么 陈琛想做的其实很简单。这事早就传地沸沸扬扬——黄月生卯足了劲要报复陈琛甚至不惜赔进自己人也要将陈琛一起炸个粉身碎骨。这“自己人”劫后余生当然越想越怕,终于还是痛下决心倒戈相向——撤下了控诉,并在伤未痊愈的情况下就在陈琛的活动下急急迁进东楼——其实完全不能怪他,趋利弊害实在是人之常情。从此之后姣鱼跟着陈琛同出同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公然另择明主了,把个黄月生气地双眼发红四肢齐颤,他死也没想到那个烂泥一样的小年轻也有胆子反他,一再发誓兼发疯地扬言“要他好看”。 第一次的正面冲突爆发在2天后,黄帮的一个马仔在洗衣工厂中忽然操起一块烫衣服用的隔热板,冲着姣鱼的脑袋猛地砸下,姣鱼惨叫一声,捂着脑袋从挑高层跳下,那人哪里肯放他去逃,一手撑着栏杆亦往下跳,却在揪住姣鱼衣领的同时被四下窜出来的四个人团团围住,陈琛从阴影中缓缓步出,命人撑起起满脑是血的姣鱼,偏过头道:“动手!”话音刚落,拳脚四处,洗衣房外的狱警似聋了一般,一门之隔竟全然没有反应。佛恩见差不多了才排众而出,弓起脚猛地朝他脐下一踢,那人痛地嘶声惨叫满地打滚,佛恩踩住了人背,居高临下地道:“回去告诉黄月生,别整天打叠着他的猪肠子害人,琛哥现在不得空,今次是个警告——等这头的事了了,再和他慢慢玩!” 下午佛恩的宣言实在太直白,所有人回仓后都在回味,姣鱼自到了东楼便与陈琛隔壁仓,陈琛另派了三人保护——他如今脑袋上包扎好了,还缩在床上后怕,他当然想和陈琛同仓,至少安全多了,可他知道佛恩是不会让位的。有个犯人凑过来,嘿嘿一笑:“得,你今天可出头了,琛哥为了你和姓黄的正式宣战,还把人揍成那样!以后好全了,上了琛哥的床可别忘了我们~” 姣鱼抖了一下,转过头不说话——他不是没有感觉,陈琛接纳了他,作为他撤销对疤面仔控诉的补偿,但也只是接纳罢了,看他可怜或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不是真的要“收”他。睡在第一铺的大块头翻身而起,瞟了下铺的姣鱼一眼,冷冷地道:“这玩意儿不是人人都能碰的,都忘记疤面现在还未了他关着禁闭吗?!等他放出来,两边一对质,就知道谁暗通黄帮陷害疤面了!”众人想起这姣鱼果然是陈琛留着辩内奸的,的确不好去沾惹,当下一时无话,都悻悻然地缩回床去。 入夜时分,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