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些天的草原,说没有视觉疲劳,那是假的。 那拉提夏牧场,水草丰美遍地野花,泉水溪流浅滩蜿蜒纵横。据说那里头的高山冷水鱼,鲜美无比。 不过看久了也就,这样。 直到,跨上马背。 说到上马,周围多半是爬上去,或者被向导托举上去。 轮到我,翻身上马一气呵成,旁边两位哈萨克族的向导惊讶对视了一下,表扬了我半天。 以前除了在云南骑过一小会儿,这是第二次。有什么说不出的熟悉感在里头,小得意地徐徐扫过周围的人群。 “上辈子是个放羊的,嘚瑟成这样……”有人幽幽道。 向导骑着另一匹马,与我并驾齐驱。一路沿着草场上行,时有马牛羊群自身旁悠闲而过。小马和小牛犊,并不老老实实地走路,撒着欢儿跳脱得很。牧羊犬神情严肃,随着牧人驱赶羊群。 越往上,视野越开阔,草原如巨大的茵毯,铺展开去。头顶的鹰,盘旋不休,偶尔俯冲下来,展开的双翼在草原上留下惊鸿身影。 上到一半,冷泉湍急,在雪岭云杉间穿行。泉水边,饮水的牛羊和马儿,时不时叫唤数声,似在闲谈。 再往上行,坡度愈大,风里寒意陡盛,已经可以看见山顶处的冰川,银白通透,仍保留着之前流动的水纹。 想要摸到冰川,需要下马步行一段。我的这一匹马,名字很好听,夏赫贝珂。我下了马,它扭过脑袋,在我身上碰碰,就忙着低头吃草去了。 往上行走并不容易,草深坡度陡,草丛的中间各种叫不出名的野花,好看到不太真实。 说到不真实,这里的山水经常给我这样的感觉。美到言语难以描述倒也罢了,很多时候觉得,眼前这些,当真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在别处从来不曾有过。 冰川存留的部分并不多,这么一块,仿佛纯白霞帔,覆在两座山头交接之处。 去岁冬日的厚厚的积雪,只存了单薄的念想。 冰川的边缘在点点滴滴的消融着,用手接了一会儿,沁入骨子里的寒意。 下山的路骑马并不好走,斜度太大,总有被掀下马背的感觉。向导一路忙着打电话,留我独自跟在后头自己执缰而行。 我忍不住尖叫了几次,后面跟着的一匹马忽然走到我的身旁,将脑袋伸过来在我的腿上碰了又碰,又用嘴顶了顶我绷紧的脚。 我立刻意识到它在安抚我,它也不离开,和我的夏赫贝珂并驾齐驱,仿佛一同陪伴的意思,直到我们回到出发的草场。 下了马来,之前的高反已经荡然无存,除了感觉腿不是我自己的,其它的不能再好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