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做错了,还是一件大错事:他把女儿的终身大事耽误了。 陶有贵愁了,他开始急着给荷花找婆家,可如今提起儿女亲事的大多是给大宝说媒的,却鲜有人来说雪花。偶尔蹦出一两个,却都不是什么好归宿,要么是嫁去做续弦,一进门儿就有娃儿叫她娘;要么就是给生不出孩子的人家做妾,给人家延续香火去…… 在陶有贵发愁的时候,邻村刘福贵找人来说亲,想娶荷花做填房。陶有贵知道刘福贵不是个好的,他本想拒绝,可架不住说亲的媒婆嘴皮子能说:“雪花这岁数实在难寻好人家了,头两回我给你说的你说不行,如今那刘福贵虽也是娶续弦,可好歹是正房,又没有孩子,用不着给人家做后娘,可不比之前那些好了?” “刘福贵之前是混账了些,如今已改了不少了……他之前那个媳妇儿性子忒弱又没注意,雪花可不是,哪儿能被人欺负了?等过了门儿保准能把他刘福贵降住了,到时候他乖乖听咱姑娘的话,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再说这不还有你呢吗,这两村离得不远,有你这么个老丈人在这儿坐镇,刘福贵他敢动雪花一手指头!他不怕你过去扒了他的皮?” “你家大宝快十六了吧,也该踅摸媳妇儿了,让人家知道家里有个没嫁人的大姑子,哪个好人家愿把姑娘嫁过来啊……” 陶有贵被说动了心,应了这门亲事。随后曹氏和雪花跟他反对,全被他冷着脸骂了回去。只没想村东霍家四婶不知怎的忽然找上门,说想娶雪花做她孙媳妇儿。 霍家的孙子霍长生是个人事不知的傻子,陶有贵自是不愿。可四奶奶开了口说是愿用家里的半亩地做聘礼。他又有些犹豫心动,霍家那半亩地是当年霍四爷开出来的,可说是他们村最肥的地了。 陶有贵问四奶奶怎么甘愿用半亩地娶荷花做孙媳妇儿,四奶奶说她自小儿看着雪花长大的,心里喜欢得很,早就想来说亲,只怕误了雪花寻更好的人家。如今看着他把雪花许给了刘福贵,觉得自家孙子虽有些憨,可比刘福贵要强上百倍,将来雪花进了门她把她当亲孙女儿看,让她当家做主。 第二日,陶有贵让大宝把刘福贵的聘礼送了回去,把雪花改许了霍家。 陶有贵虽然把雪花嫁给了霍家,但是对长生这个傻女婿却是从心坎儿里不待见。一来是因为长生傻得连声爹都不会叫,二来,却是他对雪花心存愧疚,内心极其盼望她最终能得个好归宿,可事实却看似相反,这种反差让他胸中郁结不得发泄,却又不愿承认是自己的不是,便一股脑儿地把这种情绪发泄到了长生身上,于是,长生很无辜地成了他的替罪羊。 没多少日子,村里传出了闲话,说雪花和住在村后的冯癞子有了不轨之事。这话最终传到了陶有贵耳朵里,他并不相信雪花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对于流言他颇为生气。可这闲话架不住传,一来二去却说得越来越真了,陶有贵心中有些含糊,张氏又在他哪儿吹风,只说雪花嫁了个人事不知的傻子,好好的姑娘怎能甘心守活寡,若是没人招惹也便罢了,那冯癞子专好勾搭大姑娘小媳妇儿,雪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丫头说不准就跟他好上了,要不村里这么多小媳妇儿人家不传,凭什么只说她?无风不起浪…… 陶有贵被拱了火儿,骂咧咧地踹张氏一脚回家了,又紧让曹氏去把雪花叫回家盘问训斥,又正赶上雪花与人当街撒泼打架。因对方是张氏,他多少有些心虚,几股情绪混在一块儿,便把雪花骂了个狗血喷头。 可没想到,只才两日事情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夜里陶有贵听见外头响了锣声,听动静似是谁家走了水。他紧忙起来带着大宝去帮忙,待近了才知是张氏家,还没容得他多想,屋里边传出女人的招呼,他跟着众人进屋,正正看见了张氏和冯癞子的奸情。 陶有贵黑了脸,一来是气这张氏自己和冯癞子勾搭通奸还要在他跟前嚼他闺女舌根子,二来是没想到张氏竟然连冯瘸子这种下三滥都往炕上拉,真比婊子还不如。 张氏彻底糟了村里人的唾弃鄙夷,她自己也破罐子破摔,满大街的嚷嚷说半个村子的男人都跟她好过,彻底敞开门干上婊子了。 陶有贵这会儿如梦方醒,原来他也知张氏除他之外还有别的男人,他只想她有一两个相好的在所难免,却没想跟她有关系的男人竟有这么多。看着她站在大门口满嘴脏话的泼样,再想自己跟这么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纠缠了半辈子,实在窝火恶心,甚至后怕被染上什么脏病。 陶有贵彻底和张氏断了关系,再之后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他也就更没心思去想张氏的事儿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