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处理干净必定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今日之事既是我所引发,一切花费自该由我承担,里正无需客气。”詹衡熠面色柔和如春风,语气却不容拒绝。 里正本摸不透詹衡熠的脾性,生怕自己会惹闹了他,略作思索,双手将银票接了过来,“如此老朽便遵从公子的吩咐,却之不恭了。” “自该如此。”詹衡熠说完,旋即又向里正行了个后辈礼,道:“晚辈年轻识浅,不通人情世故,往后少不得还有事要仰仗您老,望您老莫要嫌我麻烦才是。” “不敢不敢,公子言重了。往后若有用得上老朽的地方,公子尽管开口。”里正一点也不敢已长者自持,章大河与一干地痞的下场摆在眼前,他哪敢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装大。 詹衡熠与里正客套完,随后吩咐杨老四安排人手去请郎中来给工人验伤医治,凡受伤者在养伤期间工钱一律照发,且每人给二两银子作为补偿。 受伤的工人有不少,但伤得都不重,听到另外还有二两银子给,一个个都说这场架打得值,那些没受伤的后悔自己没冲在前头。 安排好善后之事,詹衡熠登车离去。 杨老四吩咐那些没受伤的工人搀扶受伤的工友回工地。 围观的人早已散去,烈日下,章大河与一干地痞的尸首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空气中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谁能想到一刻钟之前还是不可一世的黄泥镇地痞恶霸,转眼间就全部暴尸街头,一双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清晰显示出他们的恐惧与绝望。 “老......老爷。”一个家仆走到里正身边,哆嗦嗦嗦地问道:“这些......人的尸身该......如何处置?” 里正对章大河及一干地痞深恶痛绝,听见家仆问他,满脸嫌恶地看着尸体道:“去通知他们的家人领回去自行安葬便是了。” 家仆应下正要去安排,此时地上的一具尸首却突然爬了起来。 “诈......诈尸啦!”不知是谁惊恐万分地喊了出来。 他这一喊,其他人也惊叫着往远处躲。 爬起来的这具“尸体”就是开始被金宝打了一拳的那个地痞,因为晕血才昏倒在地。陆军使率领部下到来时,其实他就醒了,因为害怕,一直躺在地上装死,而那些铁骑士兵也以为他已经死了,就没再对他下手,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然这人爬起来后,看见一众弟兄和章大河死状和满地鲜血,瞳孔猛地一缩,尖叫一声抱住头,疯了似的狂奔而去。 里正和在场的其他人过了许久才醒过神,那人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在返回工地路上的人还不知道现场又发生了这样一出。 “金宝哥,你的伤要不要紧?”榴花和工人一起回工地,路上关心问起金宝的伤势。 金宝动了两下胳膊,道:“不碍事,没伤着骨头,养几天就行。” 听到金宝这样说,榴花也就放心了。 其他工人对自己的伤势也是毫不在乎,一路有说有笑,仿佛是打了场胜仗凯旋的士兵。 榴花却开心不起来,心里闷闷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里面。 回到工地,杨老四安排工人该休息的休息,能干活的继续干活,工人只去了一半,再加上那些没受伤的,整个工程进展并不会受太大影响。 杨老四自己也挂了彩,等郎中来诊断过后并无大碍。 榴花见杨老四没什么事了,便过来找他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杨老四预计到榴花迟早会有此一问,当下也不掩饰,直接和盘托出,“丫头,这事不是大叔要瞒你,只是东家吩咐下来说你心肠太软,倘若让你知晓要将章大河等人处死,你肯定不会同意,因此才没有事先跟你商量。” “那工人们呢?”榴花的声音仍然有些冷,“他们的死活也不管不顾了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