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一阵下一阵,连绵七八天终于停了。 春夏交接,正是种花生的时候。 陶家村盛产山茶籽,可山茶油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村子周围的山山岭岭长满了油茶林,几乎每家都有那么一片山头,村人们将茶籽采收回来晒干后全拖去镇上卖了,自家食用以豆油花生油为主。 天气放晴,榴花也跟着陶有贵和曹氏下地了。 那日打隔壁回来后,她满脑子里都是书生家繁花似锦的小院,可陶家目前的经济状况,连送陶天宝去学堂念书的能力都没有,盖新院子无异于天方夜谭。 古代没有高科技的勘探设备和化验仪器,想凭专业知识赚钱谈何容易?在找到能迅速致富的契机前,唯有依靠双手一点一点来改变生活。 花生地有一亩多,肥早就施了下去,今儿的活就是播*种。 陶有贵和曹氏在前头打窝,榴花负责放花生种,虽然不费什么力气,但腰长时间弯着,也挺累人的。 榴花放几行种,就直起腰放松放松肌肉,可即便这样,等一亩多地放完,后腰也酸痛得不行。 种放完了,之后是盖土的收尾工作。 榴花坐在地头上捶了会腰,太阳已经到头顶,陶有贵让曹氏和榴花先回家作饭,他自己把活干完再回。 母女俩还未走到村口,远远瞧见樟树底下坐着几个妇人在高声说笑,其中一个收拾得干净鲜亮的正是张寡*妇。 张寡*妇今儿穿着件新衣裳,发髻抹了头油,梳得整齐光亮,插着一根镶南红石的银簪,这会笑得满面春风,眼眉上挑,看着颇有几分风情。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曹氏扛锄头走在前,看见张寡*妇恨得牙痒痒,眼里的火苗蹿的老高,心里暗骂道:“不要脸的sao狐狸,丑事败露没几天就敢出来村里招摇。” 榴花提着竹篮跟在后头,突见曹氏停下不走正纳闷,眼睛顺着往樟树那边一瞄,顿时明白了。 曹氏盯着张寡*妇看了一会,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走上前去朝张寡*妇高声道:“哟,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闻见一股子sao味,原来是有只狐狸跑出来蹦跶了。” 其他妇人一见这阵势,立马停止说笑,并相互打着眼色散开往旁边坐,一副等着瞧好戏的模样。 那张寡*妇显然也是个不怕事的,不慌不忙拂了拂身上的衣裳,然后盯着曹氏装模做样上下一番打量,嘲道:“有些人的身子壮得赛过母*猪,男人见了都想呕,也难怪要出去打野食。” 曹氏生产过四次,腰*身自然要比只生了一个的张寡*妇粗壮,而且张寡*妇又比她年轻好几岁,也不曾下地去干活,皮肤养得白细,在汉子眼里自然要吃香许多。 张寡*妇的话像刀子一般扎在曹氏心窝上,扔下锄头,指着张寡*妇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娘身子赛母*猪,也比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强。你进门几年就把公婆男人全克死了,生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你这个sao狐狸,到处勾搭汉子,臭不要脸的下作胚子,你怎么还有脸活。” 她这一翻狂轰乱炸,换做旁的妇人早就跳起来撕掰了,然张寡*妇跟没事人一样,斜睨着曹氏挑衅道:“我再烂,再下贱,可你男人就是稀罕,跟我干事下足了力气。你那块没多少水的旱田,你男人有多久没犁过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她这话肉味十足,一旁瞧好戏的妇人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瞧着曹氏。 这下曹氏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扬起巴掌就使劲往张寡*妇脸上招呼。 张寡*妇大惊,忙用手格挡,同时脸往一边闪避。 曹氏的反应也是不赖,见没扇到张寡*妇的脸,顺势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另一只手抓住头顶的发髻使劲往下拽,疯了似的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臭sao货,拉开门做婊子还当自己是香饽饽,真以为没人治得住你是吧,今儿我不拔光你的头发让你变秃子,我就不叫曹桂香。” 张寡*妇吃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