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让他进屋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还会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从离开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要回去。曾经我是嗜他如命,那时,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就算死我也要缠着他。不过那也只是曾经,这不是说现在他不是我的命了,而是我连命都不在乎了,又怎么还会在乎他? 我不懂,他曾经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凶得要死地吼我:“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现在我都如他所愿,离他远远地了,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进屋后坐在椅子上,捂着身上的大衣,一身寒气,抖得不得了,那张本来苍白的脸现在烧的通红,估计是在发烧。都这样了还眼睛不眨地盯着我看,跟八百年没看过一样。那目光温柔眷恋地不得了。以前他要是这样看我,我绝对感动得要死。 本来打算做饭的我只得去生火烧炉子。还好当时我自己怕冷,冬天买了个火炉,平时没怎么烧过,现在倒派上了用场。他就是个祖宗,下这么大雪非要往我这跑,瞎折腾,我要是不让他进来,他肯定又固执地晕倒在我屋外面,这天寒地冻地,救护车也来不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我。 他看着我忙碌的样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温柔:“霖霖,你真好。” 我不置一词。心里却在冷笑。他是不是忘了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我造成的。我这叫好,天底下恐怕没好人了。 等炉子烧起来了,屋子里就渐渐暖和了,他也不像之前那样瑟缩着身子了,神色缓和不少,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虚弱地要死。就他这个样子,我觉得他还是在医院呆着更好。那咳嗽声从不间断,我都感觉他要咳出血来了。 我起身拿了锅,打算就着这火炉煮点面条吃。几天都没好好吃饭的我难受的要死,胃里都是苦水。要不是他,我早吃上饭了。 我给自己煮了碗清汤面,打了个鸡蛋,放点葱花和小白菜。看着就有食欲,我却吃的味同嚼蜡。可能是我有胃病吧,吃不得刺激性的食物,曾经嗜辣如命的如今也只得被逼的天天吃这些清淡的东西。 他眼巴巴地看着我,干燥开裂的嘴唇轻呡着。我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话:“想吃自己做。”毫无人性。我觉得自己收留他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让我做给他吃?没这么好的事。 秦淮自述 其实你别看他白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安逸闲适,人还特别懒,什么事都扔给我来做,他总是容易困倦,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一天。 其实啊,他很痛苦,几乎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他难受的呻吟声。这种无能为力折磨的我几近疯狂。我心疼他,心疼地不能自已,但我救不了他,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囚笼里,从未想过走出来,对别人的援手从来都是置之不理,任由自己腐朽溃烂。我经常发现他半夜像个游魂似的在黑暗的大厅里游荡。整个屋里都是他咚咚的脚步声,就跟看恐怖片一样。我没去叫住他,这并不是因为我怕他,相反地,我不怕他,我只是心疼他……我知道他只是……睡不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