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能够快点回到长春。 火车上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梁泉江乘坐的这节车厢里有一半的座位空着,也许是梁泉江刚才哀伤过度,所以,火车开动不一会儿,梁泉江坐在那里就睡着了,等到他被嘈杂声吵醒时,他发现火车已经到了沈阳,刚才的声音是旅客上下车的响动,这时,车厢里基本上坐满了人,梁泉江的身边也坐了一个中年男人,火车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梁泉江看看手表,见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心里不由得暗想火车开得真慢,刚上来的中年男人像似满腹心事,没有和梁泉江搭讪,梁泉江更是心情不好,懒得说话,就这样,梁泉江又开始闭上眼睛,渐渐地又坐着睡着了。 等到梁泉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长春,梁泉江下车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他心里惦记桂珍和保佳,就没有去市党部上班,而是径直回了家,到家后,他见大门紧锁,就知道桂珍和保佳一定去了粮店,果然,等到梁泉江来到粮店,就见粮店里的顾客络绎不绝,桂珍在收款,韩保佳和保信正在给顾客称粮食,看到梁泉江回来了,保信先抬起头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先生回来啦。” 梁泉江也回了句;“回来啦,忙着呢。” 保佳看着梁泉江眼睛先是一亮,想说什么又没开口,接着给顾客朝面袋子里装苞米面,桂珍正在里面忙着收款,梁泉江走进里屋,看到桂珍十分忙碌,就说;“我回去给你们做晚饭,你告诉保信晚饭也过去吃。” 桂珍一边数着钱一边点头说;“行,有话回家再说。” 梁泉江走到外面又嘱咐韩保信晚饭回到家里吃,韩保信说了声;“谢谢先生,”就又忙着给顾客称粮食。 梁泉江从粮店返回家里,见时间还早,就没有忙着生火,而是去了贞子的卧室,看着贞子用过的物品发愣,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电话铃声响起来,才把梁泉江从呆愣愣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梁泉江走到电话旁边,拿起电话,刚要发问,电话那头却响起了高秘书的声音;“是梁处长家吗?” 梁泉江听见是高秘书的声音,立刻说;“我是梁泉江,是高秘书吗。” 高秘书接过来说;“梁处长回来了,太好了,这就不会耽误事儿了,我给您打电话就是通知您明天上午八点钟务必到市党部小会议室开会。” 梁泉江说;“好,我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 原来梁泉江临送贞子之前特意和王国富书记长打了声招呼,免得到时候让他抓住小辫子,因为,梁泉江已经想好了,就在近期,他找好工作以后,就打辞职报告,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让别人提前知道他想辞掉这份工作的打算。 梁泉江放下电话以后,来到外屋炉子前生起火来,等到他好不容易生着火,屋子里的烟也放干净了的时候,桂珍他们三个人走进了院子,进屋,桂珍就问梁泉江;“咋样,贞子上去船了吗?” 梁泉江回答说;“上去了。” 保佳问;“没人搜查吗?” 梁泉江没有说出王靖雯找人帮忙的事情,只是说;“没有人搜身,就是走的人太多了,码头上都是等着遣返的日本人。” 韩保信听他们三个人唠嗑,觉得自己不便于插嘴,就到院子里劈起木头,准备生火用,看着劈木头的韩保信,桂珍对韩保佳说;“你们老韩家人个个能干活,会处事,我看你们要不是一家子,我给你们撺掇撺掇准成。” 听到桂珍在打趣她,保佳笑着说;“去你的,还是嫂子呢,真没正经的。” 桂珍说;“我可是为了你好,反正你早晚得找人家,到时候你可别求我帮忙。” 梁泉江看到桂珍和保佳对于贞子的离去根本就没有思念的意思,不由得暗暗伤心,心里想女人都是这样吗,贞子在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想到这里,梁泉江转过身去,默默地朝屋子里走去,桂珍发现梁泉江默默无语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为了贞子的离去而伤心难过,就急忙走到梁泉江身后说;“当家的,别太难过了,谁让她是日本人了,你不是还劝她回国的吗。” 梁泉江没有吭声,保佳也走过来问;“今儿晚上做啥饭?” 桂珍见梁泉江没搭理她,就对保佳说;“今儿晚上闷小米饭,熬萝卜条,”本来桂珍还想说好顺顺气,但是,她怕梁泉江不愿意听,就没说出口,晚饭是在沉闷中吃完的,吃过饭以后,韩保信又回到了粮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