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放心了。 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天,顾平就觉得痛不欲生。 他跟一群同事在那里傻子一般盯梢,殊不知早被人摆了一道,不过三五分钟时间,两个嫌疑人就直接大摇大摆的坐上出租车,顺着国道跑远了。 小县城地方太小,火车站就在国道边,候车厅里的人寥寥无几,因为天气太热,空调坏了,不等着上车的,都坐在外面空地上乘凉。 当地的出租车常年累月在这里拉生意,老红色的桑塔纳停了不止一排,随坐随走。加上以顾平他们的判断,今天嫌犯在这里是有事要交接的,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走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一个错眼,他们就堂而皇之从眼皮底下溜了。 伴随着候车厅里的火车到站广播,人群开始向里涌动,顾平只来的及喊一句:“跟上他——” 就立刻被逆向进站的人潮挡住了。 唯一跟上去的,就只有长安。 何青听到这里,再看看那只已经是鬼魂了,却仍旧张大舌头不断吐气的黑背,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狗的服从性是很强的,忠诚,从几千年前第一次被驯服时,就刻在它们的基因里。 有些时候,哪怕不是主人,只要有命令,它们可能也会傻傻的照做。何青家乡里的狗,主人家想吃肉了,随时都有可能把它们打死。但是尽管如此,只要一根绳子随便栓住,它们根本连反抗都没有……那种呜咽乞求又绝望的眼神,曾经无数次是年幼的她的噩梦。 顾平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再也收不住了。 也是因为太过压抑,因为任务牺牲的军犬,他无从诉说自己的痛苦,甚至有时候,他会自暴自弃的想,根本不管那些罪犯,只要长安还活着,还在他的身边…… “在场那么多人,包括我在内,他,妈,的连条狗都不如,眼睁睁看着人家坐车跑走,我们却被人潮压在后面,只有长安,他最听我的话,我说盯紧了,他就一直看着,人家上了车,他就追了出去……” “那两个憋,孙!” 顾平双目赤红,咬牙切齿,仇恨如同滔天巨浪,在他心中积压又澎湃,军人独有的刚厉恨意,甚至让敏感的何青都有了些许刺痛的感觉。 “他们肯定看到长安了,为了避开我们的追踪,出租车开了不久就换了长途大巴,长安今年才三岁零五个月,平时一点也不聪明,特别傻……” 他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何青看着不断舔着主人手的鬼魂,也不由难过起来。 “我说跟着不能丢,他就靠着四条腿一路狂奔,足足跑了二十三个小时。跟完大巴跟小车,跟完小车又跟火车……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爪子,已经全部磨的烂透了……那个傻狗,平时训练的时候,根本一点苦都不想吃,娇气包一样,我看到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支撑,才能跑完这二十三个小时。他那时候特别丑,嘴边全都是泡沫……” 顾平说着,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