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儿和阿婆乘坐42路公交车,转三站到了市中心人民医院,阿婆手里缠着聂儿背包上的带子,翻来覆去揪弄,聂儿听到公交的到站声,小声提醒阿婆。 “到了,咱们下车。” 阿婆点点头,猛一起身腰部一阵剧痛,脸色当即惨白,聂儿顾着先下车扶她一把,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医院里人来人往,抬头便是刻着看不清图案的一楼天花板,挂号完,根据医生说的进行完了ct,磁共振等一系列手续,聂儿扶她坐在三楼一个空闲座椅,周围是有些喧闹的人群,基本都在打吊瓶,穿白衣服的护士推着小车来回走动,从这里恰好可以看见一楼推着紧急病患的医务人员,他们嘴里喊着什么话,聂儿猜是让挡路的人让让路。 阿婆把聂儿手里的医疗卡还有其他小票都拿到自己手里,聂儿疑惑:“怎么了?” “我看那里有个开水间。” “渴了?我去打水。” “不是,我想喝茶叶。” 聂儿想起家里的茶罐还有,但没有随身带,有些懊恼,“我们回家再喝,这里也没有。” 阿婆一言不发,聂儿观察她的神情,突发奇想一件事,“阿婆,你是不是想学我啊?每次生病都要撒个娇。” “快去!” “阿婆,不能耍赖,我是小孩可以撒娇,你是大人,怎么能这样。” “谁规定大人就得难受的时候忍着?” 聂儿气笑,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阿婆,小孩子脾气,幼稚又可爱。 终于她服软,“我看来的路上有一个茶店,我去买一点回来。” 聂儿走过没有多久,会诊的那个医生,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医生又再次回到阿婆身边,阿婆向他点点头示意,他手里那张放大的图像看起来尤其吓人,可是她一看医生的那张脸就知道接下来他说的话会更加吓人。 “阿姨,我和我的老师刚才研究一会,根据现在的情况可以基本判断您的情况。” “是怎么个情况?” “是……”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 “大病还是小病,你得告诉我一声啊,别说的那么麻烦让人听不懂。” “是骨癌,晚期。” 阿婆僵硬的手指微微发颤,“治不好?” “要是良性的,按照现在的手段可以轻松治疗,恶性的也是有方法的,但是……我想请问您肢体麻木还有骨关节疼痛肿胀持续多久了?” “一年多。” 一声叹息,医生手中的笔转个圈又回到手中,“其实按照您的身体状况,治疗好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转移性骨癌的生存可能并不是很小,我的意见是您现在就住院。” “有多大的可能可以好?” “大概……” “请你老实告诉我,不要让我一个六七十的老太太不安心。” “我不能妄言,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如果您积极接受治疗,有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六十的可能。” 她点点头,“那个……要花多少钱?” “初步治疗估计在十万左右。” “十万!?” 聂儿正是快要用钱的时候,她的成绩一定能上个好大学,四年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她都攒好了,一千五百多个日夜的绣针穿梭才积攒了九万多,这些钱都要用来帮她读完大学,有了这些钱,她不用辛苦地半工半读,可以在大学里尽情享受安逸的学习时光,不用为生活烦恼发愁。 没有任何犹豫,她笑着说:“如果我不接受治疗,能不能熬到六七月?” “我不太确定,这要看个人身体情况还有环境。” “我现在晚上骨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你帮我开止疼的就行。” “阿姨!”年轻医生声音控制不住。 “这不是一件小事,我希望您仔细考虑,和家人好好商量住院事宜。” “我早就是该死的人,没什么好怕的。”她脸上反而露出一抹微笑。 “谁都有珍惜生命的义务,您不能轻易放弃。” “请你尽快帮我开一点能稍微抑制的药物。” …… “请问,刚才坐在这里的老太太呢?” 周围人来来往往没有人真的注意到这一对婆孙,所以自然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幸好,不久她就回来,聂儿捧着怀里的一包东西走向她。 “去哪儿了你?医生有没有叫到你的号?” “都看完了你才回来!”满是轻松的语气。 “医生说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就说是风湿,给我拿了一点药,不让我受凉,说也不要乱吃东西,反正没事,回家吧,明天你得去上学,这么关键的时候落后了可不好,你可不能分心知道吧。” 阿婆和其他老年人不太像,她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