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柔和,十分贤惠,又处处为了宋星然着想,连宋谅都不免倒戈,觉得宋星然在外头乱来,很是委屈了清嘉。 清嘉见宋谅表情有几许松动,继续加几分火力。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待早膳准备好,大约夫君的事情也谈得七七八八,岂不正好么?小哥若不信我,在厨房门口守着便好。” 合情合理。 宋谅说不出拒绝之言,只好点头。 一路往厨房走去,皆静默着。 清嘉忽然道:“小哥,今日来府上的大人,是哪位?” 宋谅思忖片刻,想此话也没什么说不得,便据实以告之:“是徐州府的知府,汪柏君,汪大人。” 自宋星然去扬州官署露过脸后,家中可谓门庭若市,日日皆有大大小小的官员上门,连江南道的巡抚也来过,说要设宴款待他,但都被宋星然拒了。 这位汪大人,是什么来头?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神,清嘉继续打听:“徐州来的?这位大人与夫君可有故交么?” 宋谅并无芥蒂,直言:“汪大人与咱们爷,是同科下场的,又是陆相公的学生,与咱们爷算有同窗之谊。” 陆相公? 清嘉是听过陆云卿大名的。 他是江南徐州人,虽不曾来过江南地界为官,但出资修了许多学塾。 清嘉点了点头,未再发言。 只冲后方的听雪使了个眼色,听雪便一拥而上,紧紧巴在宋谅后背,清嘉提起裙摆,匆匆忙忙往前厅跑去。 听雪紧紧贴在宋谅身后,她个子小,手脚似乎藤蔓一般将他四肢缠绕,加上还是个女儿家家,宋谅并不好使出狠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嘉消失在视线中。 —— 屋子就这么点儿大,清嘉又急,没一下也赶到了。 她在门前停住,略平了平呼吸,又将凌乱的衣衫抚顺,才端得大方仪态,缓缓步入正厅。 正堂挑得高深,白日的晨光灌进室内,十分剔透,映得宋星然玉白的面容愈发俊逸,不过他蹙着眉,眸中也无笑意,显得十分清肃。 一盘的汪柏君瞧着老成些,清嘉估摸着或有三十来岁,但略缩着肩膀,显得一派唯唯诺诺,他眉毛呈现个倒八字,苦哈哈地陪着笑。 汪柏君送来的“礼”就跪在下首,俯着身子,趴在地面,连个样子也看不见,只有一张纤薄的脊背,瑟瑟抖呀抖,一派可怜纤弱。 宋星然余光瞥见清嘉,瞳孔遽然一缩,他心中将办事不力的宋谅骂了千百回,连个人都看不住,只会与他添麻烦,但如今也只好起身相迎,口气显然紧张:“夫人怎么来了?” 他与汪柏君打了片刻太极,也没了耐性,正准备寻个借口打发,叫汪柏君速速滚蛋,却没想清嘉闯了过来,还将这粉头撞了个正着。 昨夜他们才闹了一通,如今又…… 宋星然正头疼时,却见清嘉笑盈盈的,温柔道:“我才起来,听说家中来了客人。” 宋星然站了起来,汪柏君才不敢坐着,讷讷地站在凳子前,一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他真没想到,宋星然待其夫人可堪体贴。 汪柏君是打听过的,宋星然的妻子是个小官之女,婚后也不见得十分恩爱,宋星然还为了个花魁大闹顺天府,叫他的新婚妻子成了笑柄。 但今日一见…… 这位夫人生得实在貌美,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原来是再灵秀不过的模样,偏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