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国公府一趟云云,哪里有心情与祝清萍周旋,甩甩袖子便想走了。 祝清萍截到清嘉跟前,讥讽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容城郡主都看不上你,也敢痴心妄想嫁给长陵哥哥?” 清嘉只觉聒噪,想将祝清萍甩开,她却似牛皮糖般巴着不放,一路跟着她回房,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些恶毒之言。 清嘉烦躁,又见着四下无旁人,差点没忍住与她动手,好叫她消停,但这念头浮上不过一瞬,又有个面生的小丫鬟踏着碎布上前通报:“小姐……国公府的姑姑来了,说是给您送些东西。” 二人俱愣了愣,还是祝清萍先回过神来,向清嘉露出个自得的神色:“我这就过去。” 丫鬟踟蹰,低垂着头颅,小声禀报:“她们说,找的是……清嘉小姐。” 原来闹了个乌龙。 祝清萍面色顿黑,上前去拧那丫鬟耳朵,斥道:“什么?你这刁奴是不是聋了?” 清嘉终于放下心来,挟着那可怜的报信丫鬟匆匆赶至前厅。 原来国公府送信的小厮真是闹了个乌龙,不晓得祝府有个江南回来的大小姐,郡主仔细一问,担心传达不清,唯恐清嘉不至,才又着人备了一份礼过来。 时至花朝节。 清嘉自然悉心装扮出席,只是初至京城,张氏自然不会带她应酬,如今对着一群莺莺燕燕娇艳的面孔,只觉得十分陌生。 祝清萍倒是很熟悉,扯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嚼舌根,说什么清嘉是养在扬州的外室女,穷乡僻壤来的,不曾见过世面云云,话里话外可是难听。 周围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讥讽审视,自然无人上前与她搭讪,清嘉也做不出那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情,只坐在一侧喝茶赏景罢了。 心中却在想:宋星然到底在哪里呀? 思考的间隙,一旁的祝清萍仍喋喋不休,不时斜着眼打量她,神色很是鄙夷:“她呀,瞧着生了一张好脸,实则芯子黑透了,最不安于室,与她娘一般,都是天生的狐媚子,实在上不得台面。” 有人在一旁附和:“纵然来了京城,也不过是个姨娘的命数。” 被人指着鼻子骂,清嘉虽不介意,但自然不舒坦,想着自己是不是辩驳几句,好叫祝清萍没脸的时候,余光瞥见远处容城郡主在簇拥之下走来,晓得这是该做戏的时候。 顿时掐了自己一把,双眸含泪地小声反驳:“妹妹骂我便算了,实在不该辱我娘亲。” 祝清萍没想到她装了半日鹌鹑,突然又装腔作势来了一声,结巴道:“你……” 清嘉柔声:“我娘亦是爹爹明媒正娶的妻子,若要论资排辈,二夫人不过是平妻罢了,妹妹不要四处胡言,辱我母女名声。” 这些事情,她正无出说去呢,可要多谢祝清萍给了她唱戏的机会。 祝清萍面如墨色,横眉竖目好不可怖,若非一旁侍女规劝,怕是要冲上前来掌掴于她,清嘉挺着脊背,自怜自哀地将眼角泪水逝去,又挤出个柔弱可亲的笑容:“家事糊涂,诸位见笑了。” 顿时望向她们的目光变得复杂。 气氛正尴尬之时,容城郡主雍容而至,贵女们皆福身行礼,但郡主偏生穿过众人,亲自将清嘉扶了起来,宽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宋星然不敢违逆母命,更不愿落在脂粉堆中,便远远地躲在阁楼上,所以将清嘉的作为瞧得一清二楚。 不由得发笑:小丫头片子,还有几张面孔呢? 第11章 宋星然什么人,自然知晓清嘉在演戏。 但也分明看见,清嘉被搀扶起身时,微微泛红的眼圈与雾蒙蒙的眼眸。 恰逢清风拂过,头顶花树蓬蓬而落,粉嫩的花瓣落了些在美人乌浓的鬓发之间,随着她的行动,又跌了几朵挂在眼下、腮边,为她笼上一层不胜凉风的羞怯媚态,很是惹人怜惜。 宋星然其实厌烦矫揉造作的女子,但清嘉耍的手段,他却觉得有趣,反倒忍不住想,怎么回回见她,都能撞上她遭人欺负。 甚至替她考虑起来,想这姑娘,在家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