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出去,“去新河路那个车检所,周六也能办。这个月内办了就行,不着急。” 李超越:“哦,没问题啊,不是周六我也能去检。我是说……” “一年多没开,要是不太忙的话最好先去做个保养,安全点。”许苡仁又从抽屉里摸了摸,拿出一张银/行卡,“我现金不够了,拿我卡刷吧,密码是……” 刚要说密码,他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李超越明显察觉了他的停顿:“没事,保养算我的。” “……”许苡仁把卡丢回了抽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垫着,回头再说吧。” 母亲一直提倡的是睡眠环境是温度可以稍微低一些,空间宽松以利于血液循环,尽量安静以便进入深度睡眠。 如今一切都反了过来,屋内暖烘烘的,床上挤巴巴的,许苡仁耳边还有个人喋喋不休,他却也没失眠。 “……血药浓度低于阙值,如果不及时给药的话,有可能会产生耐药性。”李超越不厌其烦地来回解释着,末了又问,“你听明白了没啊?” 许苡仁被他念叨了半天就当听催眠故事,一开始出于礼貌和尊重劳动成果,还认真地配合答一句“听明白了”,慢慢地就变成了“明白”、“嗯”、“哦”,直到现在,连“嗯”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身体和精神形成了彼此独立互不干涉的奇妙状态——机体已经在极其舒适的环境中进入了休眠,意念却舍不得不听这堪比呢喃的耳语,要不是肢体已经不受他操控,简直想拿手机把这些他早已耳熟能详的内容录下来。 讲师很不高兴,敲床头:“许同学,你听明白了吗?” 许苡仁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他这么叫得想笑却笑不出来,鼻子一喘气,好像打了个小呼噜。 讲师更生气了,粗声粗气地喊:“许苡仁许苡仁?” 许苡仁。 无数的人都叫过他名字的这三个字,却都没这人叫得这么好听,一直叫进了他心坎里,舒坦得像是把心放在蜜罐里泡着。 讲师急躁地蹬了蹬床:“许哥——” 不得了不得了,这一声喊得更不得了,要不是许苡仁身体已经睡着了,简直要起了反应,已经起了也说不定? “你真睡着了啊?”李超越趴在他旁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能睡着呢?” 许苡仁把“笑”搬进了梦里:他们科的护士长一纠集病人和家属进行健康宣讲,下面坐着都能睡倒一片,更何况这是到了睡觉的时间还躺在床上? 说起来这小子最后怎么又跑到他床上来了?虽说是要向他宣讲吧,但是李超越应该明知道他学过这些内容,根本没必要正经讲这么多遍,意思意思不就得了?他到底想干嘛呀? 讲师又在旁边烦躁地连翻了几下身。 弹簧床垫把震动幅度传递过来,一个人睡了二十几年的许苡仁忽然觉得是不是“一觉到天亮”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要是真的偶尔晚上被这样的动静搅醒,看看他怎么了,一起醒,再一起睡着,哪怕是一起失眠呢?似乎都比独自睡出个长命百岁更让人满心欢喜。 讲师扛着被子起了床。 许苡仁无奈地叹了口气醒过来。 他自我感觉已经睡得相当靠边,再靠边就随时要掉下去了,难道剩出来的位置还不足以让这家伙踏实在这躺着?昨天这么睡也没见他嫌挤啊!而且现在回他自己房间,床铺冰凉,不是自找难受吗? 明天去买个新的大床会不会用意太明显了? 李超越起来之后却没回房间,直奔浴室而去。在洗手池下面的橱子里吭哧吭哧扒拉了好一会儿,忽然动静一停,毫不掩饰地骂了一句少儿不宜的三字经。 这下许苡仁睡意彻底被赶走,想下床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想到裹着被子的庞然大物又跑回他的卧室,一进门也不管别人睡不睡觉了,怒气冲冲地就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刚才还喊得如糖似蜜,转脸之间就凶神恶煞犹如债主上门,这变异速度未免太快。 许苡仁坐起身甩了甩头准备迎敌,可仍看不清他所持何物,只好问道:“什么东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