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谢里尔去治疗室吧,等会儿有水了我会给你端过去的。” 如果在场三人中有人会暗中换一份知情同意书给他签的话,这个人非埃尔维斯莫属了。 许苡仁假装没听懂谢里尔的话,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时候能有水?” “唔,一次治疗时间是四个小时,你治疗结束的时候水肯定可以准备好了。”埃尔维斯煞有介事地说,“你也知道,我们喝的是自取水,要等水过滤沉淀,才能喝到干净的水,对吗?” 许苡仁无比庆幸自己刚来时没有尽信埃尔维斯的介绍:“你说得对。” 所谓的“治疗”在一间比病房更加温暖的房间中进行,许苡仁要做的只是盖着被子在治疗舱中的病床上躺着。 从声音判断,谢里尔医生的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有着相当丰富的临床经验。根据埃尔维斯和谢里尔的交谈,许苡仁感觉这像是一种类似血液透析的装置,区别在于没有静脉搭桥和血管造瘘,他们通过打开手环,将血液引经一个装置,由谢里尔通过这个装置对许苡仁的细胞进行“计划改造”。 除了“细胞改造”,许苡仁都能理解,但是没有人能放心将自己的血交给不信任的人,他也不例外。 “你的‘标记器’工作即将达到临界值,正准备逐渐向你的血液反馈标记过的葡萄糖,接下来我们要通过‘细胞改造装置’,促使被标记过的葡萄糖在你体内得到利用。”谢里尔医生说,“埃尔维斯,麻烦你向他翻译一下。” “好的。”埃尔维斯说,“mr.许,你只要在这儿睡一觉就可以去吃饭了!整个过程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痛苦和影响。你早上不是没有吃饱吗?我们快点开始就可以快点吃饭啦!” 许苡仁:“……如果不做这个,会怎么样?” 埃尔维斯向谢里尔医生翻译之后,谢里尔说:“此时不进行细胞改造,那么这一部分葡萄糖将重新进入你的血液,你依然需要终生注射胰岛素,和过去没有区别。不同的是,由于你体内仅有的胰岛素在促进被标记的葡萄糖参与生理功能之后,胰岛β细胞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奖励,这将使它们产生一定的抗性,再次建立奖励机制有可能变得更为困难。” 埃尔维斯:“如果现在不做这个,那你以后都只能吃昨天晚上加餐的那种菜了。” 许苡仁:“……” 他无奈地伸出手,让埃尔维斯把手环和“细胞改造装置”连接在了一起。 贵要静脉的血液流速略低于中心静脉,他猜想这就是为什么谢里尔不让他多喝水的原因——因为他们不是要简单地过滤掉其中的有害物质,而是要在血液流经装置的时候完成“改造”。 刚进入治疗舱时,室内的高温加上埃尔维斯在他身上盖的一层薄被,许苡仁还觉得热,可随着血液流经改造装置,他的体感温度逐渐下降,意识也略微有些模糊。 他像是一个在冰天雪地中行进的旅人,尽管穿着厚重的棉服,仍不能阻挡四肢远心端渐渐变得冰凉。而脚下的这条路,看不到起点和终点也就算了,最让人心情沉重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侧的山体就会来一次雪崩,让他再体会一次人生的无常。 正当他思维混沌,在茫茫雪地中找不到方向,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今天的时间到了。” 谢里尔关闭机器,和埃尔维斯共同把许苡仁的手环归位戴好,“和我预料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有些话我需要跟他谈一谈,埃尔维斯,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 埃尔维斯:“没问题。” 许苡仁:“……” “mr.许,人在患病时,需要用积极的态度面对疾病,拥有战胜疾病的信心和勇气,这样能极大程度上调动机体潜在的免疫力量,进而帮助患者早日康复。” 谢里尔一板一眼地说,“它不仅是一种心理暗示,更能有效地反应在你的神经系统,促使神经传递质对免疫器官产生支配作用,阻止β细胞遭到选择性破坏。但是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足够的这种力量,这意味着我们今天的改造有可能在奖励机制形成前,随着你的代谢变成无用功。” 埃尔维斯翻译:“他说你应该开心,开心一点儿。”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左右着你的精神状态,可它已经对你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对我们的治疗也形成了障碍。”谢里尔说,“你应该尽快卸下心理包袱,适应这里的环境,用积极的心态面对疾病,这样对你有好处。” 埃尔维斯:“你开心一点儿,病会好的快一些。” 谢里尔等了一会儿,见埃尔维斯没有再说什么,忍不住质疑:“埃尔维斯?你已经翻译完了吗?有没有漏掉什么?我感觉你说的特别简短,你确定他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埃尔维斯无辜道:“汉语,就是这样的。” 谢里尔显然不能接受:“请你去看一看dr.李现在有没有时间,麻烦他过来一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