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感化感化。哎哎,刘儿,单子打完了没?先给我拿来看看多少钱了!” 许苡仁把病历交到他手里:“去吧,家属就在急诊厅外面,穿红色开襟毛衫的那个。” 师兄心急火燎地出门去了,没过10分钟又心急火燎地回来了,郑重地将病历交到了许苡仁手上:“外面真冷,还没轮到我发言就给我冻回来了——绝对不是因为插不上话才被挤对回来的。那什么,苡仁,我得回病房一趟,不能没人盯着,这里交给你了。” 许苡仁:“……师兄,要不我帮你去病房盯着?顺便给你叫个外卖?” 师兄强行“哈哈”一笑:“别怕嘛,我看出来了,他家不是没钱,交钱是早晚的事。现在主要是‘内部矛盾’问题,你去帮着解决一下,我回病区去解决‘外部矛盾’就行了,你吃啥?等会儿我叫外卖的时候帮你也点个!” 许苡仁:“……你看着点吧。” 卢川个头还没许苡仁高,举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啊,交给你了。” 前方十几二十米处是一个随时能跳起来原地爆炸的红衣炸弹,身后几公里处的家里是另一个能足以让他自己爆炸的活跃因子,许苡仁进退维谷,实在分不清哪边的危险性更低一点。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刚才换衣服太着急,把手机落在了更衣室的外套里。 拿不拿都一样,他就在急诊大厅,同事要找他打个内线就能找到;至于家里那个,反正走之前已经匆忙交代了一句,让李超越明天走的时候直接关了门走就行——他家里东西虽然不少,却也没什么是见不得人的隐私,而且李超越也不是那种辜负别人信任的人。 等一下,以李超越的“探索精神”,这一点还真不好说。 不过也没关系,他唯一唯二的秘密都已经被李超越在入住一小时之内攻破了,就算是还好奇什么也不会有更新的发现了。 只是,如果李超越知道这一晚是和他经年的绮念共处一室的话,会不会觉得……恶心啊。 护士又来催了一次张丽丽的丈夫,他这才终于舍得撇下室外战场进去和他妻子的医生交流。 赵程的妻子经过了激烈辩论出了一身的汗,再经过夜风一吹有点着凉,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手和嘴唇还有点打哆嗦,在门边的长椅上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看起来也并不是经常上战场的选手。 坦白讲,以许苡仁看女性的眼光来看,这位大姐保养的还不错,应该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刚才没忽然失态的时候还颇有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美感。 而正在准备植皮手术的那位张丽丽小姐,或许比她年轻漂亮,但论日久见人心的话,真的就比这位大姐好吗? 许苡仁无法做出评价。他只知道今天这里流的血,很大程度上是雄性激素造的孽。 他拿了两个一次性纸杯接了热水,在大姐身边坐下,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 赵程的妻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嗓音嘶哑地说了声“谢谢大夫”。 这么坐了一会儿,她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问道:“大夫,我真是想阉了他。” ……这么半天了还没忘了这茬啊。 “你也别跟我说这不能做,我知道你们这些各个科室都是有些相通的地方的,就是不做这个你也有点了解。”赵程的妻子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就跟我说说,怎么能不要他的命,又能把他阉了的?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许苡仁本来是想听她倒倒苦水趁机催费的,想不到会被点名回答问题,临时思考了一下:“办法是有很多,但是您亲自动手的话,本来不危险的办法也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就算能及时就诊,您也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刚才您说家里还有孩子吧,您要让您的孩子承受双亲一个受伤,一个入狱的后果吗?” 一提到孩子,赵程的妻子立刻忍不住泪崩。 “假设您的手术成功,目的达到,又能和解,免去法律追究,但对赵程先生来说,今后的生活恐怕都要在非常残酷的阴影笼罩之下了。您希望和一个生理功能有缺陷,还是您亲手造就的人生活在一起吗?您希望您的孩子生活在这样不正常的环境之中吗?” 想到以后的生活黯淡无光,赵程的妻子哭得更伤心了,路过的护士从口袋里拿了点纸巾递给许苡仁,他又转递给了大姐。 是时候谈谈费用问题了! “我现在不是以一个医生的角度,而是以我个人的角度建议,如果您真的觉得过不下去了,就提出离婚吧。男方有出轨行为——虽然我不是很懂法律,不过我认为这种情况下,法院对于财产和权利的判定应该是对您有利的。如果您觉得还能过下去,就干脆给他一个机会,先配合治疗把身体养好,看他康复后的表现再做决定。总之,千万不要在冲动之下做出害人害己,抱憾终身的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