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几年做了那么多实验,他还是没能适应,看来医生这个职业不适合他。金英云收了收衣服,头也不回地往租的房走。 第二天下午刚到医院,老师就一脸惊喜地找到他,很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不断道贺。 “恭喜啊恭喜啊,院领导说你这段时间表现很不错,考虑免试给你住院部医师职位。这等好事,我做了十年医生都没见过!” 金英云不敢当面拒绝,只好苦笑着应和。 昨晚刚想好要换工作,怎么忽然就来这样的事,要找什么理由才比较不伤面混过去呢? “既然院里有这样的意向,今天我带你去住院部走走。”老师夹起件夹,搭着金英云的肩就往外走,有时候金英云对于老师这般热情还是挺为难的。 “你知道昨晚来了一个‘大工程’吗?” 金英云点点头,老师有很多奇怪的代名词,“大工程”是指要做大手术的人。老师口中这个“大工程”应该就是昨晚车祸那个人吧。 “那个人估计是我见过伤情最严重的患者了,惨了,手术刚结束,要四个医生轮流主刀。以后你值晚班,要特别注意这样的患者。因为病情重,所以危险系数很高,得多留心。” 老师一直不停给金英云讲课,但金英云的精神涣散,在想要找什么借口拒绝忽如其来的喜事。 “哎,到了,小云你看,多可怜啊,看那样,也就十几岁的孩啊……”老师忽然压低了声音,拉住还在往前走的金英云,指了指面前的玻璃窗。 金英云晃晃神,顺着老师的手指看进去,一下又把老师的话忽略了。 这扇玻璃窗像是隔开了生与死,在金英云面前,是一个近乎没有生命力的**。床上的孩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很久才无力地眨一下眼睛。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那孩的脸是完好的,除此以外全是伤。可是那张姣好的脸,是如死般,没有求生的**。 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喊痛,没有哭泣,没有像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是他根本不想活下来吗? 之后每一天,金英云除了正常上班,其他大部分时间都站在这扇玻璃窗外,静静在角落里看着窗内的人发呆。窗内的人会在有人进去的时候迅速扬起一抹微笑,很温柔很舒心,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就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每一次看到孩在别人转身之后收起那苍白的微笑,变成脆弱的瓷娃娃,金英云心里就一阵苦涩。 强颜欢笑,为何? 一个星期后,金英云以考研为理由辞去工作,握着实习证明,金英云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那孩的病房前。他从玻璃窗望进去,那孩还在发呆。 “朴正洙,我要走了。”金英云对着玻璃窗小声说,他知道里面的人听不见,可他还是想跟他告别。 最后一次了,以后……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金英云苦笑一声,鼻酸酸的,再不走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 “正洙,跟我走好吗?”金英云笑眯眯地说。他握着那双冰冷的手,希望用他的余生,去温暖这双手,这个人。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承诺。对我这种活在生死线之间的人来说是‘没有明天’的。” 。 ☆、番外五 英洙的第八百次 “人生而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这句话刻在朴正洙的桌上,也刻在他心上,是他唯一认可的座右铭。 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上的刻痕,润滑的触感,是摩挲过上千上万次的结果。朴正洙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指下的刻纹。如果没有来自这句话的动力,朴正洙以为自己应该熬不过无聊又枯燥的高中习生涯。 “正洙,那个猥琐的老男人最近是不是又缠着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扁他?”同桌忽然凑到朴正洙面前,义愤填膺地举起拳头。 朴正洙微笑着摇摇头,看着眼前一直为他打抱不平的同桌,忽然“噗嗤”笑出声。 “怎么了?”同桌惊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朴正洙在笑什么。 “没,觉得有点冷。”朴正洙轻声说,眼皮不受控地要合上,睡意似乎又袭来,药力生效了。 “来,披上我的外套吧。”同桌立刻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到朴正洙身上。 “谢谢。”朴正洙微微扬起嘴角,不再和睡意抗争,彻底合上眼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