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抬头,那双明媚的眸子盈满了笑意,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随后躺下枕在凌霜雪的腿上,垂眸道:单纯的看他不爽。 沈灼的回答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凌霜雪知道他是不想说。他没有躲开沈灼的亲昵,自然地垂首把他凌乱的发髻拆掉,将如墨的长发握在指尖。 沈灼的发质偏硬,顺滑,一些被拂到脸上,在那俊朗的面容上留下墨色的痕迹。凌霜雪拨开那些碎发,手指碰到沈灼的脸。 他能瞧见沈灼长睫低垂的眼,眸中的情绪被遮掩,看不真切。但唇角的笑意自在张扬,内心的心花怒放不加掩饰。 沈灼很高兴,凌霜雪看出来了。答案已经变得不重要,凌霜雪的心被沈灼的笑融化,他也不禁勾了勾嘴角,眼底是宠溺。 罢了,墨家给沈家找了那么多不快,让沈灼发泄一二也不是不行。 送水的人和送药的人一并到了墨迟笙的房间,这是方便墨迟笙沐浴后上药。墨迟笙看到药瓶目光一闪,他以为沈灼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是敷衍之言。没想到他真的送来上好的伤药,毫不含糊。 墨迟笙握住药瓶,眸中似有冷光,遮去那点戾气。 与此同时,沈灼已经沐浴更衣,抱着没有拒绝他的凌霜雪,陷在躺椅的软枕间,闭目小憩。 今日年节,暮色|降临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沈灼要养好精神,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办。至于已经被他坑了一把的墨迟笙,此刻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那瓶加了料的伤药,还能让他再长长记性。 第一百零一章 晋江独发 今日的沈家格外的热闹,重开府邸引来了很多人,不管是公输家,温家,还是墨家,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年三十在普通人家是个团圆的好日子,玄门虽然流行,却没有那么看中团圆二字,这一天,大家更多的是当成一个走动活络的特殊日子。 沈家选在今天,本就是微妙中的微妙,来访的客人有交情,也有恩怨,众人瞧见的都是和和气气,但真实的模样谁也不知道。 怀疑和讨论在街头巷尾传了又传,甚至都开始变味。有人为沈家高兴,就有人见不得沈家好。沈家曾在云端,后来跌入泥潭。当它在泥潭的时候,大家不会低看,但心里肯定暗暗窃喜。 那种神明跌落神坛,和他们一样弥足深陷的扭曲快感。 可是如今,神明从泥潭中脱身,只剩他们还在苦苦挣扎,他们羡慕又嫉妒。 神明跌落了一次,他们幻想着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内心的阴暗疯狂地滋生,恨不得立刻便能兴风作浪。 但他们忘了,他们没得选,可沈家有得选。 暮色还未完全降临,沈家内宅已是灯火通明。封禁多年的大殿被打扫出来,摆上矮桌,放上软垫。美酒佳肴成堆成堆地拿上来,室内清冷的气氛被堆积出一点人间的烟火气。 小姑有条不紊地指挥族中弟子忙活,不管多麻烦的事,经过她的手都变得简单起来。叶澜溪过来询问了几次,见有能搭把手帮上忙的地方,毫不含糊。 小姑笑说无恙,自己能够处理。她心里明白,比起她手中这点家务事,外面来的那些人才是麻烦。更何况上午还出了沈灼误闯兽园,连累墨迟笙跟着遭罪的事。 沈灼打小就不是个会乖乖坐着的斯文人,伙同自己的那些青梅竹马上房揭瓦,这家里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祸害过的?别说是兽园,药园,就是不起眼的角落也被他们摸的门清。 说旁人不知道兽园的那些妖兽尚在误闯小姑还能信,但是沈灼 他是在沈家长大的孩子,家里的一草一木他能不熟悉?恐怕就是一点风吹草动,他动动脚趾头便能猜出是谁在兴风作浪。 他是故意的,小姑一眼就瞧出来了。 沈灼也未掩盖,不然怎么能倒头就躺他师尊怀里,睡了个痛快? 叶澜溪和沈骁也明白,所以他们要善后。 墨迟笙带着薄礼登门,面子功夫做的完美,沈家又能让他抓小辫子? 夫妻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对墨迟笙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个在墨迟笙面前把沈灼一顿臭骂,板起脸生了怒意。 墨迟笙被他们左右夹击,就是有话也没有说的余地。 更何况其他人一直在看着,虽未言语,却也暗暗施压,给他增加了不少的压力。 墨迟笙不知自己是怎么度过了这个不愉快的上午,相比之下,沈灼一觉睡醒,那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夜里大殿开席,众人齐聚一堂。 长辈们都在前面,推杯换盏。凌霜雪也在其中,他面前放的酒沈灼重新提炼过,更加贴合他的口味,也不用担心牵动伤势。他话不多,如果有接得上的话题也会开口闲谈几句。 在场的人中,唯有公输桦不清楚他的身份。但一轮酒水喝下来,公输桦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吃惊地看着身侧的凌霜雪,眼睛M.bOwUCHINa.cOm